“伊人她病了……她進村就被你們嚇得生病,她不舒服……伊人是我表妹,我是她表哥,我們怎麼就不是一家人了?我們親得不能再親的關係,我能害伊人?!朱倩倩也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在一個考古隊裡……”
章立的辯解戛然而止,他死死掃視人群,再和鍾志成對視。
“我是在問你,她為什麼沒有來?”鍾志成再度發問:“你,是對她做什麼了嗎?或者如同剛才村裡人說的,你捆綁她?”
“伊人病了。”章立話音沙啞,神態十分堅決。
路旁的羅彬微微搖頭。
章立被繞進去了。
或者說這不算是繞,因為章立自己都知道,綁住顧伊人會有問題。
因此遊村那天晚上,他們之後下車求救時,顧伊人的繩索是開啟的。
現在被其他人點出來,村長直接質問,無論章立說什麼,只要這個事實既定,那章立十有八九要完了。
“她病了,所以你要綁著她?是這個意思?”鍾志成微眯著眼,語氣質問濃郁。
“她不是一般的病,她有癲癇,她會胡言亂語,她會產生幻覺,我不綁著她,她晚上開門怎麼辦?”章立說這番話時,青筋畢露。
前一刻還義憤填膺,鬧哄哄的村民,一下子寂靜無聲。
“你們對伊人,根本就一無所知!我是為她好!本身我們沒到這個村子時,伊人在家裡發病了,就需要綁著,就是你們這個村子的人太不近人情,這地方太詭異,才會嚇得她發病!”章立揮舞著手臂往前猛點,幾乎是咆哮著說話,他唾沫星子飛濺,讓村長都一陣皺眉,稍稍後退兩步。
“我是說……有沒有那麼一個可能?是這個顧伊人發病了,她做了什麼,或者她說了什麼,讓這個女人離開家門?恰巧是她昨天被拉回家,昨天這個女人就失蹤了?白天,咱們這村子失蹤個人,可不容易,除非她自己躲著不讓人看見,然後昨晚,她就遭遇了邪祟,然後死了?”路邊人群中,有個長髮及腰的女孩兒,試探地開口說。
羅彬一眼認出來,這就是陳仙仙。
不過,今天的陳仙仙裝束好像有些不一樣?往常見那兩次,她是披肩長髮,略微束起在背後。今天則是一條長長的馬尾辮,搭在胸前,她手還微微攥著馬尾辮,略顯得有些緊張。
還有一點兒細微的不同,她唇角有一枚小小的痣。
自己先前沒注意到她那枚痣?
“你這是胡亂揣測,朱倩倩是被村裡的人騙出去的!肯定是這樣!她自己都清楚,伊人會亂說話,伊人發病了!”章立當即駁斥了回去。
“陳纖纖說得很有道理啊!”
“村長,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才死了一個人,往大了說,萬一哪天又有遊村的事情發生,萬一那個顧伊人和大家待在一起,萬一,她就把門開了呢?說什麼癲癇,不就是瘋病嗎?這女人留不得!”
“對對!都已經害死了自己同伴,留不得!”
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再度變成齊刷刷的喊聲。
羅彬的手不自然握緊,再度鬆開,反覆了數次。
這章立,玩脫了。
被村民村長質問,他想用顧伊人有病這個事情來搪塞過去。
甚至他有可能,想要因此將顧伊人和村民孤立開來。
先前他去而復返和自己那番話,就很明確是這個目的。
他有秘密!
至少,顧伊人吐露過某種秘密給他。
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
可現在,他卻將矛頭和導火索,全部引在了顧伊人的身上。
“廢物……無能咆哮……”羅彬在心裡暗罵。
這就是典型的不夠聰明,還要自作聰明。
“顧伊人暫時交給神婆關押,免得再影響村民的安全,怎麼處置她,我會衡量。”鍾志成開了口。
“你!”章立大驚失色,他驟然踏步要往前。
本身老孔和羅酆,還有其餘幾個漢子都在他身旁,一下子將他胳膊扣住,用力一壓,章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隨後,鍾志成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羅酆和老孔壓著章立走,其餘漢子跟在村長身後,村民們則在後方跟隨。
章立還在掙扎,怒罵,說著什麼野蠻人,匪村。
他眼中更透著一絲絲恐懼。
羅彬小跑追到了羅酆身後。
多數村民對他的態度還是一般,甚至有些避而遠之,他輕而易舉就到了羅酆身旁。
“小杉,別再往前湊了,這沒你的事兒。”羅酆斜睨了羅彬一眼,語氣沉冷。
“我知道,爸,我就是跟過去,看看。”羅彬點點頭。
“老羅,你這兒子,還是可以的,就是這一懂事兒,容易亂髮好心,這件事情,可不能管咯。”老孔同樣瞅了羅彬一眼。
羅彬心裡頭略尷尬,他清楚,還是遊村那晚,他想要章立等人進屋,給人留下刻板印象了。
很快經過了一個地方。
這是個巷子,兩米來寬,前後深長,一側是別人的院牆,只有略中央的位置有一道門。
路邊有一條麻袋。
羅彬都愣住,這袋子還在這兒呢,都沒有人撿一下?
倒也是,村民們都算是自顧不暇,誰會沒事兒來路上打掃衛生?
下意識的,羅彬將那麻袋撿了起來,裹了幾下,攥在手中,再度快速跟上羅酆。
“就是這裡被打的麼?”羅酆問了句。
“呃……第一回是的……”羅彬小聲解釋。
莫名的,羅彬又覺得,好像有人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