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看向賀桑寧,客氣地和她說道:“賀醫生,回頭有機會來京都,我們再一起吃飯。”
賀桑寧點了點頭,笑道:“嗯,那是自然的,今晚多謝王局長照顧了。”
王局長笑著應道:“賀醫生客氣了,我作為醫藥商會的負責人之一,這是應該的。”
幾人說話間,車子也過來了。
賀桑寧就攙扶著老爺子,走到車旁。
謝聞崢從後面走過來,幫著兩人拉開車門。
賀桑寧似乎這時候才想起他來。
她看了謝聞崢一眼,說了一句:“謝了。”
謝聞崢也看了她一眼。
本來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問她。
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賀桑寧今晚好不容易見到師父了,肯定是要跟師父回去。
所以關於那個男人的事兒,他心裡好奇得抓心撓肝,到底還是壓下了。
他溫和一笑,回了句:“和我客氣什麼,你跟徐老好好聊聊,路上小心,到了給我發個訊息。”
“好。”
賀桑寧頷首,也不再和他多說,隨後就和師父一起上了車。
車子很快就啟動,不多時,就離開了酒店門口。
周圍一起出來的賓客們,都是在目送老爺子的車離開後,才各自散去。
謝聞崢返回酒店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賀桑寧在遇到危險的那一刻,卻被人搶先一步就走的事情。
那個男人的存在,似乎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
不明顯,但是卻讓他很不舒服。
今晚的賓客名單,他大致都知道。
唯獨那個男人。
謝聞崢就想到,對方或許就是王局長,在主桌留的位置的主人。
當時,賀桑寧跟著那個男人出去後,他也試圖從王局長口中,套對方的資訊。
可無論他怎麼打聽,王局長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謝聞崢不由眯了眯眼睛。
才剛走了個霍景舟,又要來一個競爭者麼?
那個心理醫生,之前他沒太重視,現在似乎……無法不重視起來了。
謝聞崢沉眸,吩咐跟在身邊的於峰,道:“去查一查給昭昭治療的那個心理醫生,是什麼來頭。”
於峰從剛才,就感覺到自家總裁周身散發的低氣壓,這會兒聽到他這話,立刻就回道:“好的,我這就去!”
賀桑寧不知道這些。
她這會兒正和師父在回去路上。
她關切地盯著師父問,“師父,您今晚喝了些酒,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老爺子傲嬌地哼了一聲,道:“你也知道關心我?”
賀桑寧笑眯眯地看著他說:“師父這是什麼話,我肯定關心您啊,還在生氣呢?
當年的事,是我錯了,您打我、罵我、罰我都可以的,我都認,就是別再氣了。
若是因為我的事,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啊?”
老爺子冷哼,嘴下可一點兒都不饒人,“話說得好聽,也不知道是誰,氣了我五年!”
儘管今晚為她出了頭,但是老爺子還是有些怨氣。
賀桑寧自然也知道,當下就討好地給老爺子按摩敲腿,語氣也帶著點撒嬌意味,說:“我真的知道錯了嘛,過去五年是我不懂事,眼盲心瞎,還不聽您的話。
所以後面遇見的事情,也算是我活該,我付出代價了。
以後,我再也不忤逆您,傷您的心。
我會努力專注事業,把醫門的醫術,發揚光大,以後會做一個讓你覺得驕傲的徒弟,好好孝順您,再也不惹你傷心難過了行嗎?”
老爺子聽著她的話,故意繃著的一張臉,有些撐不住。
他當然不想那麼快就心軟、原諒她。
可是,看到自家這犟種徒弟,低眉順眼討好自己的樣子,又硬不下心腸。
最後,所有的怒火,全部化成了一聲嘆息。
罷了罷了,再怎麼樣,都是他的徒弟。
就像老吳說的那樣,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她也確實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吃了那麼多年的苦。
除非自己真的能狠心不認了。
要不然,到頭心疼的不還是自己嗎?
老爺子忽然明白了,人們常說的那句,兒女債。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能感同身受。
最終,他不情不願地開口道:“這是最後一次了,賀桑寧,我告訴你,若是再有一次,我就真的,徹底和你斷絕關係!
我就當我這輩子,沒有收過你這徒弟!這次決不食言!”
賀桑寧聽見了師父語氣中的堅決。
她也明白,師父是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她紅了眼眶,點著腦袋,認真地保證道:“這次真的真的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