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擦拭著被趙乾改裝過的手槍，槍管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幽光。
他最近總感覺，預知能力侷限，這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補充團隊的人員配置。
他頭也不抬地開口：“我們人手不夠。”
聲音不大，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讓埋頭在一堆電子元件中，試圖將“蜘蛛絲提取裝置核心元件”和“生物監測儀”魔改成某種全新預警裝置的趙乾渾身一震。
“啊？老大，你這話幾個意思？”趙乾的眼睛因為連續三天的高強度工作佈滿紅血絲，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疲憊和不解，“是嫌我一個人幹活太慢，效率不夠高，還是覺得我這技術宅在戰鬥方面拖後腿？”
“我的意思是，”凌峰終於抬起頭，眼神平靜地看著他，“我們需要一個能正面扛住傷害，吸引火力，並且能提供強大火力壓制的人。”
蜘蛛巢穴那一戰，雖然最終憑藉他的預知和趙乾的技術支援有驚無險地解決，但也清晰地暴露出他們的短板。
一旦陷入重重包圍，或者遭遇擁有重火力的敵人，趙乾這個“數字幽靈”在現實中基本就是個活靶子，全靠凌峰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既要精準輸出，又要極限走位。
“哦！我懂了！”趙乾恍然大悟，興奮地一拍大腿，“你是說，我們需要一個主坦克兼火力輸出，對吧？一個皮糙肉厚、火力兇猛，往那一站就能讓人安全感爆棚的猛男！理論上，這樣的配置確實能大幅提升我們的生存機率！”
凌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一下，對於趙乾時不時冒出來的奇怪術語，已經具備一定的免疫力。
“差不多。”他言簡意賅，多一個字都欠奉。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趙乾胸脯拍得邦邦響，“別忘了，我‘數字幽靈’的名號可不是在黑市上白撿的！那些地下技術論壇、情報販子的私密頻道，我的人脈廣著呢！給我點時間，保證給你篩個合適的出來！”
說完，他立刻像打雞血一樣，丟下手頭的精密活計，撲到自己的電腦前，手指在老舊但依舊堅挺的鍵盤上敲得噼裡啪啦作響，螢幕上無數資料流如同瀑布般快速閃動、過濾，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時不時還嘀咕幾句：“這個不行，力量夠，但腦子不太好使……這個？太滑頭，靠不住……嗯？這個有點意思……”
凌峰看著他那副恨不得把腦袋鑽進螢幕裡的樣子，沒再多說什麼，繼續低頭保養他的武器。
約莫半小時，趙乾排除七八個看似符合條件但深究之下各有硬傷的目標後，突然發出一聲興奮的怪叫，聲調都拐了幾個彎。
“找到了！老大，我發誓，這次絕對是個極品！你快來看這個！”他激動地朝著凌峰連連招手，那表情，活像在廢品堆裡刨到完整資料庫的哥倫布。
凌峰放下手中的槍械零件，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目光投向螢幕。
螢幕上顯示著一份用通用程式碼編寫的簡陋個人資料，附帶一張經過多次轉存、已經模糊的照片。
即便如此，照片上那個男人面容輪廓依舊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兇悍，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角斜劈而下，穿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左側，眼神隔著螢幕都彷彿帶著噬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