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槍聲漸漸稀落，火拼似乎暫時平息。
避難所內，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消毒水氣味，與凌峰傷口上鐵鏽般的血腥混在一起，刺激著兩人的鼻腔。
周猛將最後一段繃帶在凌峰後背固定好，他收起醫療箱，背對著凌峰，沉默地望著牆上斑駁的裂痕。那眼神像是透過牆面，看到某個遙遠的地方。
“好了嗎？”凌峰試著活動一下肩膀，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他面不改色。
周猛轉過身，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你那個隊友，還能找到我們嗎？”
凌峰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心，他不會走丟。”
他穿上趙乾之前給他準備的備用襯衫，語氣平淡地問道：“考慮得怎麼樣？”
“考慮什麼？”周猛故作糊塗，但眼神已經不再那麼冰冷。
凌峰以一種近乎懶散的姿態靠在牆邊，左手食指下意識地輕點著大腿：“你需要一個團隊，我需要一個重火力手。你也看到了，我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救你一命。”
周猛沉默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能給我什麼？”這話問得直白，卻也坦蕩。
“安全的據點，穩定的食物供應，足夠的能量塊。”凌峰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精心挑選，“最重要的是，你的武器會得到專業的維護和升級。比起在這個隨時可能被掠奪者團伙摧毀的地方打拳，這筆交易，你不虧。”
周猛哼了一聲，目光在凌峰身上來回掃視：“聽著不錯。問題是，誰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的？”
正說著，避難所的暗門被輕輕推開，趙乾探進半個腦袋，眼鏡片上還沾著幾點泥土：“老大！可找到你們了！這訊號干擾太嚴重，我差點在……哦！”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周猛，聲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溜進來，“看來，你們聊得……還行？”
凌峰朝趙乾示意：“展示一下你的實力。”
趙乾愣了一秒，隨即眼前一亮，瞭然地點點頭。
他掃視一圈避難所，目光落在角落裡那把保養粗糙、沾滿汙漬的重機槍上。
“這是你的武器？”趙乾走到周猛的重機槍旁，伸手就要去摸。
周猛眉頭一皺，一把抓住趙乾的手腕：“小心點！這不是玩具！”
趙乾沒有掙扎，反而隔著眼鏡片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M249改款，彈鏈供彈系統，射速每分鐘約800發，有效射程800米。但是……”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專業而嚴肅，“你的供彈系統裡有異物，彈簧張力調整過度，導致頻繁卡彈。槍管內壁有輕微磨損，影響精度。還有，這個撞針，磨損嚴重，隨時可能斷裂。”
周猛的表情變了，他鬆開趙乾的手腕，眼中的懷疑被驚訝所取代：“你怎麼知道它會卡彈？”
“因為從磨損痕跡看，你經常要用力拍打彈匣位置來解決卡彈問題。”趙乾從揹包裡掏出一個小工具包，“理論上，這些問題都能在十分鐘內解決。我帶的工具不多，但應該夠用。”
周猛狐疑地看著趙乾，半信半疑地讓開位置。
趙乾立刻化身專業技師，動作麻利地拆開機槍的關鍵部位。他的手指在複雜的機械結構間遊走，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彷彿這把槍的每個零件都在他腦海裡有完整的三維圖紙。
“果然！”趙乾從彈鏈機構中取出一小塊變形的金屬碎片，把它舉到周猛面前，“這東西至少讓你浪費三十發子彈，還差點在關鍵時刻要了你的命，對吧？”
周猛的臉色猛的一變，他伸手接過那塊碎片，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