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率先踏入廢棄醫院地下層的入口。曾經的生命救助中心，如今被改造成黑暗交易的溫床，空氣中瀰漫著黴變和腐朽的氣息。漆黑走廊盡頭，一名滿臉刀疤的壯漢抱臂而立，眼神冰冷地打量著三人。
“蛇鱗草。”凌峰聲線平穩，毫無波動。
守衛打量一下三人，隨後偏頭示意他們透過。
鐵門開啟的剎那，一股混合著黴味、消毒水和血腥氣的混合氣味撲面而來。
地下交易區人頭攢動，光線昏暗。急診室被改造成主交易廳，臨時搭建的隔板和貨架將空間分割成無數個半開放區域。牆角處還能看到沾染褐色血跡的醫療裝置，訴說著這裡不堪的過往。
“分頭行動，保持隱蔽通訊。”凌峰掃視全場，“小乾，跟我裝作買家。猛哥，按計劃警戒。”
周猛眨眨眼，拍拍腰間隱藏的武器，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人群中。
他龐大的身軀在此處反而成為最好的偽裝——沒人會懷疑一個體格壯碩的買家來黑市尋找增強類藥物。
“這地方比模擬演練噁心多了。”趙乾皺起鼻子，手腕上的便攜終端光芒微弱，“老大，看右側冰櫃。那些是…人體器官？”
透明容器內，漂浮著各色人體組織，從腎臟到眼球應有盡有，價格標籤上甚至標註著“鮮活度95%”。
“方舟市收緊器官管控，黑市價格暴漲。”凌峰邊走邊觀察，“找到目標才是關鍵。”
他們裝作對各種藥品感興趣，實則不斷搜尋“影子”的蹤跡。趙乾的便攜終端在衣袖下不斷掃描，收集著各種資訊流。
“老大，東南角那群人，裝備風格眼熟。”趙乾突然放慢腳步，“格局、站姿、戰術靴磨損特徵，跟上次襲擊我們的掠奪者一模一樣。”
凌峰目光轉向指示方向。五名身著黑色作戰服的男子圍在一個攤位前，談話間姿態警惕，手不離腰間。標準的軍事訓練痕跡清晰可見。
“黑爪，先於我們一步。”凌峰聲音冷卻，“他們的目標和我們一樣。”
“理論上我們應該立刻撤退。”趙乾手指微微發抖，“一旦他們認出我們，這裡的‘不準動手’規矩頂多就是個笑話。”
“繼續找。”凌峰徑直穿過一排售賣變異植物提取物的攤位，“交易區面積大，光線差，暫時安全。”
兩人在攤位間穿行，目睹了令人咋舌的交易品：從注射型強化藥劑到變異生物組織樣本，從軍用手術刀到不知名的生物試驗裝置。一個瘦小男子正向圍觀者展示一隻裝著熒光綠液體的小瓶，聲稱是“變異區特效藥”。
“純騙子。”趙乾嗤之以鼻，“那就是稀釋過的熒光劑加硫酸銅，注射下去連變異都不用等，直接死翹翹。”
凌峰的注意力卻被角落裡的身影吸引。
陰影中，一個身著全黑、面部被輕薄面罩遮擋的纖瘦身影正靜靜觀察整個交易區。那人腰間掛著一個明顯醫用的便攜箱，手指不經意間敲擊著某種節奏，像是在評估什麼。
“目標鎖定，三點鐘方向。”凌峰微微點頭。
趙乾眯起眼：“確定？”
“八成把握。獨行、蒙面、醫療裝備，符合特徵。”凌峰眼神未離那人，“需要測試確認。”
通訊器突然響起周猛的低沉聲音：“老大，情況有變。西南角進來一支六人小隊，裝備統一，行動一致，鬼都看得出是軍方背景。更糟的是，黑爪那幫狗雜種好像發現什麼了，正往你們位置靠近。”
凌峰眉頭緊鎖。環顧四周，發現黑爪成員確實分散開來，呈包圍態勢向他們所在區域移動。與此同時，遠處幾名著裝相同的陌生人也在有條不紊地分散站位，將整個交易區納入監控範圍。
“操，這他媽是魚塘啊。”趙乾小聲咒罵，“我們是魚，起碼兩方在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