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層由一張坐立姿態隨意催生出的光幕,竟展現出了一種令人絕望的、能夠包容與消化一切屬性攻擊的恐怖韌性!
幾個呼吸,漫長如永恆···
最終!
那匯聚了數百妖君之力的毀滅洪流,在看似微弱實則無懈可擊的吞噬與同化之下,如同衝上礁石的狂濤,聲勢迅速跌落!
狂暴的光流、撕裂的能量、震耳欲聾的轟鳴…
也開始急劇黯淡、潰散!
當璀璨到極致的光芒終於如同風中之燭般消散,顯露出主殿真實景象後…
大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針落可聞!
所有前一刻還氣勢洶洶、自認為穩操勝券的妖君們,此刻如同被冰封在了萬年玄冰之中!
祂們的瞳孔驟然劇烈收縮至針尖大小,
目光死死地釘在高臺王座之前——
那層薄薄的、如同剛剛凝固的猩紅光幕,在經歷了那足以毀滅星辰的一擊之後,
此刻竟只是光芒略微有些黯淡,依然頑強地、帶著一絲詭異的流動質感,穩定地籠罩在那裡!
如同從未經歷過衝擊!
僅僅表面依舊有淡淡的漣漪波紋在緩慢平息!
而光幕之後,那端坐在猙獰王座上的黑袍身影,甚至連衣角都沒有拂動一下!
眼神依舊平靜如水,彷彿剛才那毀天滅地的攻擊只是一陣微風拂面!
這不可思議的反差畫面,瞬間凍結了所有妖君的思維!
“這…這怎麼可能?!”
“幻覺!一定是某種高深幻術!”
“混賬!祂動用了某種外物護身?!!”
“不對!!
“···”
“就算是半尊後期族老正面硬撼,在我等全力一擊下,若無至寶護身也定要避退三舍!
鯊明鴻祂不過是區區的妖君後期修為…祂怎麼可能…?!!!”
憤怒的聲音變成了歇斯底里的、無法置信的怒吼!
這是最純粹的認知崩塌!
“外力!
祂一定是借用了某種我們無法理解、極其可怕的外力!
褻瀆先祖,罪加一等!”
無數類似的、瘋狂的念頭在這些妖君們堅硬如鐵的頭顱中轟然炸開!
就在這時!
不等那些妖君從這毀滅性的打擊和認知崩潰中緩過神,
不等那端坐王座的鯊明鴻有什麼新的動作···
一聲淒厲、尖銳、蘊含著無盡仇恨與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之意的高喝聲,
如同裂帛般在主殿中刺耳響起!
“大家不要被祂這障眼法唬住!
外力必有極限,一起上!
力量耗盡,就是此撩伏首之時。”
“說得對!
區區妖君巔峰之境,怎麼可能憑藉自身擁有如此偉岸力量?!”
另一個同樣嘶吼的聲音響起!
祂的咆哮帶著巨大的煽動力量,試圖將妖君們因震驚而產生的動搖,再次點燃為戰鬥之火!
“殺了祂!!!”
又一聲吶喊帶著瘋狂的仇恨加入!
“諸位同族!殺!”
“誅殺此等大逆不道之徒!
揚我族威!!!”
剎那!
剛剛被那無傷接下的恐怖一擊而陷入短暫死寂的群妖,再度被點燃!
更為熾熱更為暴虐的第二波聯手攻勢,如同即將噴發的末日火山,在主殿內恐怖的能量再次加速湧動、空間撕裂的徵兆中……
眼看就要再次凝聚!
這一次,祂們顯然要拼上本源,不留餘地!
然而!
就在下方那毀滅效能量再次升騰、剛剛被壓扁的毀滅曲線即將再次被描畫的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冰冷、淡漠、彷彿帶著億萬載歲月沉積下來的寒意,同時又蘊藏著一種絕對掌控者對被圍獵螻蟻之不屑的冷哼聲響起。
聲音不大,卻蓋過了一切咆哮,在這座雄偉又混亂的主殿內每一個角落徹響:
“哼。”
那聲音如同冥府深處吹來的寒風。
只見端坐在王座之上的“鯊明鴻”,終於第一次露出了除平靜之外的神色——
那是如同極寒冰川下萬年凍土般的冷酷。
祂緩緩抬起了那隻一直搭在王座扶手上的右手,掌心向下。
“本座給爾等的機會…那才是機會。”
祂的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如同冰錐釘入所有人的靈魂深處,帶著一種宣告終局的味道。
“不給?!”
祂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一絲,但那弧度裡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種漠視蒼生的殘忍與絕對的藐視!
“……那便不再是機會!”
最後兩個字如同判官落下的硃筆!
話音落下的瞬間!
祂原本只是微抬的右手掌驟然向著下方虛空,平平一蓋!
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聲響!
但——
一股令在場所有半尊都為之神魂俱震的恐怖意志,混合著令人絕望的未知力量,驟然降臨!
吼——!!!
彷彿來自靈魂最深處層面炸響!
只見整座主殿中央那片數百妖君立足的空間,光影瞬間扭曲、摺疊!
無數道粗如手臂、色澤如凝固黑血的鎖鏈虛影憑空在空間夾縫中閃爍浮現!
下一剎!
一座猩紅囚籠,以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速度驟然成型!
如同一隻無形的、來自深淵的巨爪猛地合攏!
將下方那近千道氣息浩蕩的身影,連同祂們剛剛提起的全部妖力、凝聚到一半的神通、甚至那瘋狂咆哮的身影完全徹底地——
籠罩在內!
那囚籠並非實體,更像一塊巨大、流動的凝固的黑暗血晶!
其表面無數古老、扭曲、散發著令人作嘔怨毒氣息的符文瘋狂流轉!
鎖魂滅魄的氣息濃烈到,讓最外圍的半尊們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咻——!
咻咻咻——!!
密集到令人頭皮炸裂的裂帛聲,瞬間充斥整個猩紅牢籠內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