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迄今為止並不算長的歷史裡,倒黴的正藍旗總是站錯隊。先是旗主莽古爾泰在皇位爭奪戰中公開反對皇太極。皇太極登基後,清洗正藍旗,換上他的親信。
後來,皇太極的時代結束了。
正藍旗又公開支援豪格,反對多爾袞。多爾袞洩憤,殺的正藍旗人頭滾滾,又換了一遍血。
如今,多爾袞快死了。
順治一旦上臺,正藍旗眼看著又要被整了。
我大清八旗,正藍旗倒黴數第一。
所以蔣青雲決定從正藍旗下手,逐個爆破,先整正藍旗,後整兩白旗,從根本上破壞清廷的根基。
……
蔣青雲詫異的發科爾坤的書信來往太豐富了,其中還有好幾個熟悉的人名。例如英親王阿濟格、例如被自己整去西南軍前效力的前任指揮兀兒特。
再看內容,更欣喜。
抱怨、不滿、妄議、暗示,內容極其豐富。
其中有一封與正藍旗江寧駐防參領的來信,內容裡藝術成分尤其高。
蔣青雲提筆,將其中一句“多鐸嘴上沒毛、忝居高位,治軍如烙餅~”塗掉“多鐸”,再塗掉“軍”。
兩處塗黑,是為了給予所有人充分的聯想空間。
誰嘴上沒毛?福臨嗎?治什麼如烙餅?國嗎?最令他詫異的是,科爾坤居然私下閱讀泰州學派呼籲個性自由的書籍,這就很有意思了。
世界果然是支離破碎的,一個殺人如麻的八旗悍將居然喜歡那種自由。
……
蔣青雲靠上椅背,微閉雙眼。
膝蓋突然一沉,暖暖的三花貓又來提供情緒價值了。
“喵~”
蔣青雲輕輕的合上小貓的耳朵,不讓他聽到野心家的心聲——“用野心遏制野心、用權力遏制權力、用八旗打壓八旗”。
書房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少爺,老爺來了。”綠珠輕聲道。
蔣青雲睜開眼,走出書房。
蔣忠誠一見面就憤怒的壓低聲音:“你想做什麼?你怎麼能瞞過我私下從我部下借弩?你在內城借弩做什麼?”
“爹,我抓了一個人。”
“誰?”
“正藍旗章京科爾坤,當年赫赫有名的饒餘貝勒十八護衛之一。我懷疑他私通明廷,現在已經拿到了證據。”
“我兒,安生做官不好嗎?非要玩火?”
“爹,做官嘛,哪兒有安穩之說?這怕那怕的,那還做什麼官?”
蔣忠誠被噎的說不出話,他想罵又不敢罵,想哭又哭不出來。
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從今往後,你是我大爺,我是你孫子。”
……
蔣青雲輕聲道:
“皇父攝政王快死了,京城肯定要亂一陣,讓府裡其他人搬到南城我這來。你自己平日就住軍營裡,多籠絡些心腹。”
蔣忠誠幽幽嘆氣,“有銀票嗎?你孫子我最近花銷有點大。”
蔣青雲招手。
“綠珠,過來。”
“去拿200兩銀票。”
蔣忠誠收了銀票哭喪著臉走了。
他是真的害怕,自己的兒子做事越來越瘋狂,越來越出格,做的每一件事都透著邪性。
居然借弩在內城破門抓人,這和謀反有什麼差別嘛。
恐懼令他瘋狂。
在把府裡家眷都送到南城之後,蔣忠誠乾脆把姬女套上兵丁號服帶進軍營裡,相比於謀反罪,這點小小出格已經不算什麼了。
老爺們,金貴的月票一定留給我,不要留給我那些同行,他們的人品和文風一樣糟糕,千萬不要被他們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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