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重現

第29章 護花使者

清逸快速解釋了一遍,張述桐很快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李藝鵬家在商業街上開了家超市,超市還不小,聽說在市裡還開了分店,這幾年又買了房,在小島上已經算“有錢人家”。

張述桐知道這種超市主要靠菸酒掙錢,有固定的客戶,按說日子過得挺滋潤,可誰讓這幾年顧父建了商場,業務重合嚴重,就數他家被擠兌得最狠;生意受了波及,李藝鵬耳濡目染之下沒少聽顧家的壞話,如今新仇舊恨加上一起,才幹出報復她的蠢事。

張述桐想起中午吃飯時的見聞,“歸根結底還是校外的矛盾?”

“對,要不然也不會隔這麼久。”

“那廁所名字的事呢?”張述桐又問。

“也和商業街有關,按他自己的說法,遞紙條的人和他家裡情況差不多,甚至要更差些,一家三口都靠著那家鋪子吃飯。”

“為什麼要說這麼詳細?”

“為了增加可信度吧,然後就告訴他,如果你想報復顧秋綿,就在隔板上寫上她的名字,算是他們兩人的暗號。”

張述桐奇怪道:

“李藝鵬還真就被人當槍使了?”

“對方說李藝鵬從前和顧秋綿一個班的,對她瞭解更多,知道怎麼下手更狠。”清逸也翻了個白眼,“然後李藝鵬這人吧……你也知道,從前就喜歡出風頭,他還覺得特有使命感。”

“不過有件事倒和我們的判斷不同。”

清逸補充道:

“他倆雖然最開始想對圍巾下手,但城堡不是順帶的,包括那張a4紙,這些都是有意為之,其實是想暗示顧秋綿家的商場,類似一種犯罪宣言吧。”

“宣言?”

“嗯,要不李藝鵬怎麼跟他幹呢,對方說還有別的報復計劃,城堡和圍巾只是一個開始,就是為了讓顧秋綿知道,是她家的商場惹到他們了。”

張述桐還想說什麼,這時宋南山走過來了,還樂呵呵地問你們幾個小子做操的時候跑出去幹嘛了,是不是又想值日,可惜他的心情只是好了一瞬,等張述桐一開口,老宋的臉色立馬陰沉下去。

……

一直到第四節課的鈴聲響起,宋南山仍然沒在班裡露面。

他還待在辦公室,直接叫來了李藝鵬的父母。

現在張述桐就在辦公室的角落站著,身邊是李藝鵬本人,杜康和清逸已經回班了,他要求留下聽聽,老宋不反對,卻也沒心情多說什麼。

問題就出在那個“幕後主使”身上。

張述桐理解,換他是老宋他也頭大,剛解決了一個又冒出來一個,別說顧秋綿家裡不一般,就是放在普通女孩子身上,也夠班主任喝一壺的了。

更別說還牽扯到家裡的矛盾。

老宋聽後更是怒極,直接照他屁股踹了一腳,說你要是敢作敢當我還高看你一眼,結果現在找一堆藉口,你這叫屁的報復,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有正當性,一次不成又來一次,還在a4上寫個去死,才多大年紀?我看你就是純壞!他氣得也是有點口不擇言,又說你家裡生意不好關別人屁事,在這兒對一個小姑娘使壞,我怎麼不見你直接找堵他爹去;

老宋發起脾氣確實嚇人,一米八多的個頭,身材魁梧,吼起來連辦公室櫃子門都有些輕顫;李藝鵬這個男生也是典型被家裡嬌慣壞的孩子,平時喜歡出風頭,但真遇到事情完全手足無措,直接被他吼哭了。

一個十幾歲的、下巴上都開始長鬍茬的男生,在辦公室裡抹眼淚,真叫人無話可說;

看得出宋南山憋得不輕,開啟辦公室的窗戶點了根菸,乾脆叫來對方父母、領回家管教算了。

大概是第三節課快下課的功夫,李母姍姍來遲;

女人是個瘦高個,挎著一個看上去很精美的皮包,薄薄的嘴唇上塗著口紅,粉敷得有些厚,但掩不住臉上的皺紋,倒顯得有些違和。

宋南山這時還強壓著火氣,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通,但話裡話外都透著不滿——

嫌家長不該把生意上的事說給孩子,縱使是李藝鵬自作主張,可一個心智沒有完全成熟的學生,能幹出這事肯定少不了父母的影響。

張述桐想起老宋曾有句至理名言,那時候剛開學不久,他就對班裡的人說,雖然我還沒見過你們的父母,但他們什麼樣子,從你們的表現就能判斷個差不多。

這句話放到現在也很準,女人根本不聽老宋講話,而是一看到自家兒子哭了,趕緊掏出手帕紙給他擦淚,乖乖長乖乖短的問個不停。

老宋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李藝鵬媽媽,我希望你們做父母的還是重視一點……”

話沒說完,卻被女人不耐煩地打斷道:

“宋老師,這不就是小孩子之間鬧個彆扭吵個架嗎,我剛才在電話裡問你怎麼回事,你還非要說等我來到再說,我還以為鵬鵬在學校裡出什麼事了。”

張述桐看到老宋太陽穴的青筋已經在跳了,但還是耐著性子把a4上的照片遞過去,只見女人掃了一眼就移開目光:

“我家孩子我又不是不瞭解,他就衝動了點,最多嘴上說說,這不最後也沒幹什麼嗎。”

說完接著哄李藝鵬,說別哭別哭,你要今天不想上課了咱中午就走,下週一再來。

“什麼叫最後也沒幹什麼!”老宋一拍桌子,聲音怒了幾分,“你要作為家長是這種態度,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直接把顧秋綿她父親喊來吧!”

張述桐旁觀了全過程,知道宋南山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沒先給顧秋綿她爸聯絡,而是把李藝鵬家長喊來,準備商量出個章程再說,爭取讓事情的影響最小化。

也不是說他同情李藝鵬,應該說出於職業操守,不想讓對方落個太壞的下場。

上次只是講了個葷段子,這男生就調班了,這次只會更嚴重。

所以說,如果老宋只想做甩手掌櫃,其實最簡單的辦法是把兩邊的家長都叫來,讓他們自己對峙,他反倒能輕鬆點——畢竟李藝鵬不在他們班,理論上還真和老宋沒關係。

但現在李母無所謂的態度,直接讓宋南山把顧父搬了出來,算是一種隱晦的警告。

本以為該起點作用了,誰知女人愣了一下:“誰?”

接著冷笑一聲:“顧秋綿?就是她爹開商場的那個?哎呦宋老師,我說你怎麼這麼著急呢,原來是幫大老闆威脅起我們來了。

“哦,上次藝鵬調班就是因為她吧,這次她家裡還想怎麼樣,直接勸退啊,平時生意不好做我們家忍忍也就算了,在學校裡也這麼橫,真當學校是他們家開的了?”

張述桐聞言皺皺眉頭,發現和自己想得不太對。

調班事件過去太久,當時他也不關心這些,留下的印象無非是一個普通學生惹到了顧秋綿,又因為少女家裡能量很大,事情也鬧得不小;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女人不當回事,他還以為是對方溺愛過頭了,沒注意自家兒子又惹了顧秋綿一次,等清楚原委,女人不說害怕擔心,總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別說退縮了,女人肚子裡反倒憋著一肚子火,興師問罪起來。

只見宋南山強忍著怒意:

“李藝鵬媽媽,我倒要問你把學校的規章制度當成什麼了,是你兒子一直對人家姑娘使壞,這和老闆不老闆有什麼關係,今天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學生我也是這樣說。

“我作為老師,管不著你們在學校外的生意有什麼牽扯,我現在跟你談的是這個孩子的人品問題!”

女人怪聲道:“什麼叫人品問題,藝鵬他人品怎麼了,不就碰掉了個小玩具房子嗎,哦對了,你剛才說還有個人指使我家藝鵬乾的,那我還覺得是那個顧什麼人品有問題呢,怎麼不想想為什麼誰都跟她過不去?

“你不用跟我胡攪蠻纏!”宋南山一拍桌子,瞪起眼睛,“我還是那句話,不想講道理,那你就直接和顧秋綿的父親去談。”

女人卻不以為意道:

“你在這嚇唬誰呢宋老師,真當她爹出差是什麼秘密呢,暗地裡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倒是把他喊過來跟我談啊,問題是能喊過來嗎?

“你是不是還想說她爸是出差,又不是不回來了,那也行,就到時候談啊。”

女人說到這裡反倒不急了,甚至有心情捋了下頭髮:“關鍵啊,是他到時候還能有那個心情跟我談,我家是無所謂,大不了帶藝鵬轉去外面上學唄,我家也不靠那個小超市吃飯。

宋南山皺眉頭道:“我說了,我不管你們吃上飯吃不上飯的問題,你不要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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