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重現

第45章 神秘女人(求月票求首訂!)

“待會和我一起走吧。”

女孩瞬間抬起目光,連切肉餅的動作都停下了。

儘管如此,她嘴上卻慢吞吞、不情願地說道:“跟你出去幹嘛?”

“邀請你逛商場唄。”

誰知顧秋綿吃了口煎蛋,突然忍不住笑了:

“你這人傻不傻?”

回溯後第一次邀請女孩出門,雖然遠遠算不上約會,卻被人說成傻子,讓張述桐咬了下嘴裡的軟肉。

只聽顧秋綿又脆生生地說:“那商場就是我家的,什麼叫你邀請我去?”

“那就當跟你沾個光?”

她聞言哼了一聲:“都有誰啊?”

“清逸、若萍,加上咱們倆,一共四個。”

“我和她關係又不好。”她這樣說著,卻不說自己去不去。

“所以你不想去?”

然而顧秋綿不回話,她已經三兩口把最後一點食物塞進嘴裡,鼓著腮幫,然後踩著拖鞋露著腳跟噠噠地跑去電梯,直到電梯門合攏的那一刻,她的聲音才從裡面飄來:

“你等我換衣服,馬上就好……”

看,低血糖被治好了。

張述桐喊她出去的原因很簡單——怕她一個人待著出問題。

顧父派的人最快也得明天才到,現在她家的狗也沒了,別墅的位置還這麼偏,是不太安全。

理論上昨晚已經抓到了縱火犯,理論上這幫兇手有著比原時空早動手的情況,理論上針對顧秋綿的威脅基本排除乾淨;

但張述桐沒必要死扣理論,她家的保鏢明天就回來了,既然如此,迄今為止付出的努力也不算少,沒道理會在最後一刻鬆懈。

但有個問題讓他想不通:既然上個時空裡有老宋和保姆在,為什麼會在顧秋綿失蹤一天後、直到12月11日的週二才去報案?

在回溯之前,張述桐沒細想過這個問題,只以為家長不太上心,但現在看來,應該另有隱情。

他唯一能想得通的解釋是,報了案就代表要走官方程式,但顧建鴻也許存在些難言之隱,不太想過早地讓官方介入。

線索還是太少了。可以的話他真想揪住八年後的杜康多問問。

這時宋南山過來好奇地問:“你倆又鬧騰啥呢?”

張述桐便挑著重點解釋了一遍。老宋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能引起他的重視最好。

誰知對方重視的點完全偏了:

“你小子總算開竅了。”

班主任老懷大慰。

看來昨晚一再的拒絕讓他覺得自己視顧秋綿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其實真不至於,除非有特殊的目的,張述桐很少去做那些一眼看起來刻意的事。

老宋又說這就對了,感情嘛就是要慢慢培養的,一見鍾情都是扯淡;這話張述桐聽過,說什麼一見鍾情只是見色起意的修飾,但他沒有和顧秋綿培養感情的想法,因此嫌老宋太吵,跑到沙發上刷手機,若萍當初玩的憤怒的小鳥就很不錯,他也下了一個,等顧秋綿下來。

反正她說馬上就好。

可事實證明張述桐就不該誤信顧大小姐的話,他都打了十來關了,小鳥們一路朝著豬頭的老窩高歌猛進,可女孩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

於是張述桐找到顧秋綿的qq——昨晚加的,同時留了電話——她的頭像是一個像雲朵又像綿羊的q版畫,比玻璃上的鬼臉好看,id就叫秋雨綿綿。

“新桃舊符”問“秋雨綿綿”:“還沒好?”

“快了。”

張述桐雙擊home鍵,回到前線繼續和豬頭作戰。

這年頭起網名是個技術活,大概分為殺馬特派、洋文派和文青派,從前的自己應該屬於後者,述桐述桐,按說這輩子張述桐都該和桐樹有斬不斷的聯絡,但其實,他最開始的時候不叫“述桐”,而是叫“述曈”。

還不是瞳孔的那個瞳,而是取自王安石的詩,“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意為日出時光亮而溫暖的樣子。

但他出生那天正好下著小雨,註定為這個名字蒙上一層陰霾,登記戶口的工作人員把他名字寫錯了,由此述曈成了述桐,所以每次有人問他名字什麼意思、聽著還怪文雅的,張述桐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但他老媽是個心大的女人,也不在意,反而覺得工作人員的小小失誤令自家兒子的名字發生了神奇的化學反應,管它什麼意思,夠文藝就行,這個名字便一直保留下來。

張述桐起初不願意,但他老孃就哄他說,傻兒子啊,“桐”不比“曈”好寫?你以後被老師罰抄名字的時候就知道了。

張述桐又一次錯信了他媽的話,從小到大,他都應付不來自己老媽,然而自上學起張述桐就是好學生一枚,寫名字的地方只有作業和試卷,又被坑了一次。

總之,他當初起網名的時候,翻了翻詩經,對和“桐”搭邊的句子都不怎麼滿意,乾脆追溯到原出處,取了下句的“新桃換舊符”,自以為大有深度。

但這麼多年過來了,也沒誰能明白他的意思。

反倒不如顧秋綿的,就叫秋雨綿綿,直白好懂,料想顧老闆當初生女兒時一定認為她是個溫婉纏綿的性子,聽著像是個憂鬱文靜的姑娘,寄託了美好的寓意,然而顧大小姐和自己差不多,就這麼長歪了。

張述桐再一次高估了秋雨綿綿的可信度,他手機都快發燙了,電梯還沒有下來,張述桐再問好沒好,這次顧秋綿直接發了條語音,“哎呀你別催啊,我唇彩都塗歪了……”

“那你儘快。”

聊天框裡沒有傳來新的訊息。

張述桐生出不好的預感——他不懂顧秋綿,但他差不多懂他老媽,如果一個女人在出門前遲遲待在房間裡不出來,只有兩種可能,不是化妝,就是試衣服。

終於電梯開始下降,別墅的採光還是很不錯的,被薄霧籠罩的冬日的早晨,外面的空氣清冷,陽光卻偏心地照在鋼鐵與玻璃構成的廂體上,泛著冷酷金屬色澤的廂門緩緩開啟,還沒有看到顧秋綿的身影,她的聲音先飄了出來:

“你覺得這身怎麼樣?”

她穿了件麂面的絨裙,青色的,像一棵屹立在冬日的小松樹。

女孩在原地轉了個圈,松樹上的積雪被抖掉了,在明媚的陽光下展露身姿。

張述桐又注意到她今天特意塗了唇彩,這是平時在學校裡沒有的,粉色的唇瓣在光線下亮著水潤的光,顯得更加柔軟了些。

有些冷淡的穿搭和有些明豔的嘴唇並不違和,張述桐客觀評價道:

“挺好。”

“什麼挺好,你倒是說清楚點啊。”顧秋綿卻不滿道。

張述桐看向老宋,老宋肯定很會誇女孩,可宋南山卻像沒看到,插著兜在旁邊直樂。

“我覺得哪裡都挺好。”張述桐只好說。

“那你說該穿裙子還是褲子?”

“只要不冷,你隨意。”

張述桐是真心覺得,這種天出了門都要穿外套,你裡面打扮得再好看有什麼意義。

“那我再上去試試……”

“咳咳,秋綿啊,這身裙子就夠好看了。”宋南山終於清清嗓子,看來也抵不住大小姐來回試衣服,“咱待會還有事呢。”

顧秋綿終於去換鞋了,換鞋不用上樓,她一邊喊吳姨吳姨,我那雙靴子呢,是不是被你拿去保養了,那好……我今天穿運動鞋吧;一邊拎起沙發上的包包,往裡面翻了翻,自言自語地念著有什麼東西忘了裝。

“其實帶上手機就行。”張述桐的思維很後現代。

顧大小姐皺著眉頭盯著他不說話。

“你平時出去玩不也沒揹包嗎?”

好吧,這回直接變成瞪眼了。

張述桐不再說話,低頭玩手機。

其實從顧秋綿下來起他就一直在和豬頭作戰、一心兩用,他最後鬆開螢幕上的彈弓,那是最後一隻鳥了,誰知手抖了一下,小鳥哇哇叫著撞向水泥堡壘,只留下四個大字——

闖關失敗。

結果玩了半天只打出個壞結局,有些遺憾地站起身,他也準備去穿鞋了。

……

晨間的空氣總是涼爽的,水汽很重,顧秋綿降下車窗,跟保姆吳姨揮手道別。

女人笑著問她晚上想吃什麼,用不用備好,女孩想了想,說到時候再說好了,會提前聯絡,簡單點也行,好久沒吃吳姨做的餡餅,我都有點饞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接著車輛發動,福克斯緩緩行駛在朦朧的小道上,張述桐瞥了她一眼:“你和那位阿姨關係很好?”

現在兩人都坐在車輛後排,在學校裡是同桌,在車上還是同桌——其實是因為副駕駛的布座椅溼了,他昨晚沒脫雨衣進了車裡,現在用手一按全是水。

顧秋綿佔得空間小,去了老宋後面。她升上窗戶,剛才還在笑,看張述桐的時候卻沒有好臉色,哼道:

“當然啊,吳姨從我初一的時候就來家裡了。”

張述桐點點頭。

一路無話,或者說只是旁邊的姑娘不稀罕搭理自己,她有時和宋南山聊上幾句,張述桐這邊也樂得清靜。

他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顧秋綿家的別墅在小島南邊,從前就不常來這裡,時隔八年,一路上更沒有多少熟悉的東西了。

唯一值得說道的就是殯儀館,八年後舉辦葬禮的那家,可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只是一片荒地,豎著一根巨大的煙囪。

渺茫的煙氣升上天空,漸漸融入進去、無影無蹤。也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今日碧空如洗,張述桐就順著那縷煙看,很快就找不到源頭。

車子進入城區了。

不愧是週末,路上的人多了些,小車七拐八拐,最終在三層高的商場大門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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