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萍已經過去扒開杜康的手:
“到底碰哪裡了?你別老捂著……”
“疼疼疼!”杜康邊吸氣邊說,“我靠這裡怎麼還有扇門的,我以為這防空洞只有樓梯,怎麼還能有扇門……”
他大呼小叫了半天,其實光從聲音就能判斷出來,這一下撞得不會輕。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沒出血。”若萍在他腦袋上檢查了一圈,這才沒好氣地說,“誰讓你不看路,光悶著頭往前跑!”
“我這不是想趕緊撿了電池往回走嗎……”
杜康扶著膝蓋,乾脆靠在那扇門上,哭喪著臉:
“我就說今天運氣背得沒邊,就該老老實實去吃飯的。”
清逸噗地一下笑出來,“我還以為你還想再研究研究這扇門。”
“隨它便了,愛是什麼就是什麼。”杜康嘟囔道,“難道上個世紀就有什麼消防通道防火門的概念了?這玩意擺在這裡幹……哎哎哎!”
只聽吱呀一聲,說著他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張述桐眼疾手快,趕緊拉了他一把,杜康堪堪穩住身子,才沒有又和地面來一次親密接觸。
可大家都知道問題不在於接不接觸,而是——
這扇門居然自己開了!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可他們剛才甚至還沒來得及在意這扇門,更沒空投票統一意見,比如該不該現在就開啟、還是明天再來,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門能開啟的情況下,但幾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扇門處於地道盡頭的門只是被杜康靠了一下,就這麼輕飄飄地開了!
一時間眾人沉默下來,只是舉起手機,藉著光亮打量著半掩的門,門內一片黑暗,看不出異常。
“我今天非得看看這後面藏著什麼!”最後還是杜康惡狠狠說了一句,他一手推開了門,張述桐來不及阻止,生鏽的門軸拖著吱呀的長音,杜康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門內。
他隨即跟了上去,舉著手機來回照照,一步、兩步、三步……等張述桐差不多走到了這扇門的中央,一種難言的震驚浮上心頭——
這好像是一間房間!
張述桐甚至不確定這到底是該叫房間還是密室,可一間位於地道盡頭的房間不叫密室又該叫什麼?
驚訝的不止他自己,三個死黨只會比他更甚:
“怎麼還有張桌子?”
杜康奇道。
張述桐跟著望過去,牆邊正靠著一張木頭的桌子,木桌約有半個人高,連個抽屜都沒有,一張木板和四條腿,拿來辦公都嫌寒酸,可這種時候越是簡陋越是讓人心裡發冷。
張述桐快步走到書桌邊,桌面上放著一個乾涸的蠟臺,他瞳孔一縮,轉瞬間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這裡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怎麼還有張床?”若萍也喃喃道。
張述桐回頭看去,又是一張木床,木床正對著木桌,靠在房間的另一側,兩臺手機的閃光燈宛如黑夜裡的螢火,分別照亮了兩側,張述桐又趕到木床邊,一個個更震驚的結論出現在腦海。
這真的是一張床。
如果說有書桌和蠟燭代表著有人在此地活動過,那麼床的意義則更進一步——
不止是活動,而是久居!
可誰會久居在一間位於地下的密室?
或者換一個問題——
那個人現在在哪!
張述桐遍體生寒。
他冷靜地盯著木床,上面沒有被褥,只有一層薄薄的床板,張述桐用手指在床板上抹了一下,一層薄灰沾滿指肚。
無論誰曾經在這裡住過,也許說明對方已經早早搬離了這裡……
可真的是這樣嗎?
搬走?
而不是其他什麼?
“述桐,你、你說,不會有個人已經死在這裡了吧……”若萍的聲音發顫。
張述桐皺皺鼻子,沒有聞到腐臭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黴味,他一路走來,發現這條地道的牆壁上不少地方都長滿青苔,說明哪怕不是雨天,空氣的溼度依然很高。
潮溼的條件下起碼不可能形成乾屍,他正要去檢查剩下兩堵牆,清逸已經舉著手機站在中央:
“我在四個角落裡看過了,除了我們沒有別的活人。當然死人也沒有。”
張述桐點點頭,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現在做個假設好了。
假如這條防空洞是成型於上世紀七十年代那條,如今已是2012年,這中間過去了四十年,四十年的時間裡,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人在此處生活過一段時間。
好訊息是起碼他們現在沒有發現人在。
壞訊息是,這個房間的存在本身就很邪門。
他再次打著手電看了看,房間裡僅有的傢俱便是床和桌子。
所以這裡是用來幹什麼的?
他一瞬間想到的是監獄。
可什麼東西會被關在距離地面數米深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