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還去過。”
路青憐像是在討論一個無比鄭重的話題,不知道是不是張述桐的錯覺,她眼神裡的寒芒若隱若現。
張述桐懂她的感受,這已經不單單是據點被發現的問題,而是對方不光入侵了你的據點,臨走前還很沒道德的把鑰匙拿走了,就像蝙蝠俠回了蝙蝠洞,蜘蛛俠正準備從窗戶裡鑽進去,可兩個超級英雄在外面找了半天,發現自己家的鎖被換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我也沒備用鑰匙。”張述桐無奈道,要不是他待會還有事肯定要留下來找找,但顧秋綿不久前就發了qq說在校門口等自己,只好回來再說。
“我知道了。”路青憐點點頭,又開始批改作業,鬢間的髮絲因此垂落。
“不要衝動,路青憐同學。”他好心勸道,感覺對方很有可能直接去天台門口堵人。
“你又在想什麼幼稚的東西,張述桐同學。”路青憐皺眉道,她殺氣十足地在紙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不知道是這人單詞錯的太多,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想去天台可以直接上去,沒有拿走鑰匙的必要。”
“也對。”
張述桐心說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雖然路青憐揹著自己上去了好多年,但人家每次下來都會把鑰匙歸位,導致他這麼多年都沒發現過。
現在教室裡已經空了,走廊上偶有幾道零星的腳步跑過,連值日生都去吃飯,他們學校裡沒有食堂,午飯只能在校門口解決,而路青憐是為數不多的從家裡帶飯的學生。
今天天氣很好,時值中午,冬日的暖陽被窗戶格柵切割成塊,光斑灑在她腦後的青絲上,光影流轉。想來不會太冷,何況教室裡也有暖氣,路青憐像只貓一樣伸了個懶腰,居然有種很愜意的感覺。
他又想起老宋說過,其實對方挺喜歡上學,張述桐不理解她這種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學,他帶上門,窗戶裡灑下的陽光被隔絕,門內只剩下她一人。
教室是朝陽面,走廊有些陰冷,張述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走到校門口,死黨們正等著自己。
“怎麼這麼慢?”若萍問。
“被留堂了。”
“你,留堂?真的假的?”大家明顯不信。
張述桐說沒辦法啦,新班主任莫名看他不順眼。
他左右張望,沒看到顧秋綿的身影,不是讓他們在校門口等等,所以人去哪了?
另外他不介意去門口吃蓋澆飯,可惜大小姐介意。
正胡思亂想著,一輛黑色的轎車開到面前,玻璃降下,露出一個寸頭男人的臉:
“你們就是小姐的同學,你是張述桐?”
“是。”張述桐有點奇怪對方怎麼認識自己的。
他剛想問一句,司機卻主動笑了笑:
“先上車吧,小姐讓我找手受傷的那個。”
好吧,現在他確實是個顯眼包。
張述桐如今也弄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在校門口等等是指有專車接送,秋雨綿綿你怎麼也開始拉風了。
一眾人開啟車門,張述桐專門看了一眼,不是那輛奧迪,好像是大眾,什麼型號則認不出來,顧秋綿家的車多得可以,張述桐去了別墅好幾次,人都快認全了,車還沒認全,老實說大家還是第一次坐這麼貴的車,不像老宋那輛髒兮兮的,內飾是深棕色,妥妥的行政風格,面板能接觸到的地方皆是柔軟的皮質,座椅也很鬆軟,像是沙發,坐上去暖烘烘的。
若萍他們有點拘謹,推著他去了副駕駛,他繫好安全帶,打量了一下駕駛座的男人,司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但不是自來熟的性格,反倒惜字如金,職業素養很硬,他說手套箱裡有礦泉水,你們幾個同學先潤潤嗓子。
張述桐開啟手套箱,礦泉水的牌子是崑崙山,放在現在是絕對的高階貨,張述桐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顧秋綿怎麼不在?
他問司機,司機說小姐先過去點菜了。
張述桐第一反應是原來你們不叫她大小姐,第二反應是這頓飯真夠興師動眾的,居然出動了兩輛車。
他把礦泉水分給死黨,從手套箱裡帶出一個圓筒狀的東西,原來是支口紅,張述桐又手忙腳亂地把口紅放進去,誰讓他現在能用的只有一隻手,大家誰也沒好意思主動開口,一路正襟危坐,倒是群聊裡訊息不斷。
清逸對車也有研究,去搜了搜車的型號和價格發在群裡,張述桐偶爾會想,兩人裡面他才是真的繼承了老宋的遺……不對,衣缽的那個。
杜康則在問百歲山和崑崙山哪個貴?
若萍說給你你就喝吧。
很快到了商城門口,門口停著好幾輛車,張述桐認出了其中一輛,是顧秋綿家那輛路虎。
這座商場週末才來過,當時他發著燒腦袋昏沉,老宋自掏腰包請了客,如今物是人非了,張述桐扶著電梯,在打量新開業的店鋪。
顧秋綿已經發了地址,司機停下車跟他們上去,但離得很遠,想來是不打擾他們幾個說話,四人上了電梯,在一家魯菜館門口停下,張述桐心說真夠巧的,野狗線上,八年後聚餐的地方也是這個位置,不過那時改成了湖魚館。
張述桐想起若萍未來說過,自家的鸚鵡學了她媽催婚的話,把她煩得要死,便開玩笑說以後別養鸚鵡,若萍則一臉莫名其妙地說,我上週剛買的,你怎麼知道的?
張述桐也愣了下,隨後想起鸚鵡這東西壽命夠長,哪怕是最小的虎皮鸚鵡,活個八年輕輕鬆鬆,只好心裡為若萍哀悼一句,希望你把它和你媽隔開。
更驚訝的地方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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