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他剛剛推開院門,正有一人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站在門前。靈壓流轉、空間震動,那是一名煉虛真君!他中等身材,膚色偏暗,周身馨香浮動,寶光盈盈,更有許多靈花靈草靈藥、諸般虛影,在身後一道清氣之中浮浮沉沉,一看便是有道玄真。
只是他臉上的神情頗為高傲,看起來並不親切。
陸乾連忙拜倒:“雲山陸乾,拜見真君。在下陋鄙不識得上真,敢問真君名號?”
那煉虛點了點頭,抬腳便走進了來。
“吾乃琅嬛丹闕,子午真君!”
陸乾聞言,更顯恭敬。
琅嬛丹闕,有煉虛真君三名。而子午真君,正是其中的第三位煉虛真君。
此派以丹道名動天下,但是平日隱匿在洞天之中,很少參與大陸事務。
他家有三大特點,一是丹道玄妙無比,二是在玉衡大陸上的領地是五大煉虛宗門中最少的,核心都在洞天之內,自主性最強。
第三,則是琅嬛丹闕的修士,出了名的難以交往。
只因其靈丹玄妙、廣受追捧,地位較高。而且琅嬛修士又悶頭煉丹修真,很少出來走動,往往不善交際。
久而久之,自然生成一副孤高的性格,倒是與他家丹道一樣出名。
此時子午真君已自顧自在院中石桌上坐了下來,陸乾連忙收拾奉茶。
一杯仙茗接在手中,子午真君看了一眼,見陸乾正在身邊侍立,臉上柔和幾分。
“你倒是個有禮數的,沒有被好大名聲衝昏頭腦。”
陸乾行禮道:“些許虛名,都是運氣所致,怎可在真君面前放肆?”
子午真君點點頭:“正是如此,你知道是運氣就好。你家那條祖脈浮現洞天虛像,鬧得沸沸揚揚,頗為喧鬧。事實上,以你們的實力,怎麼可能守得住?”
陸乾微愣,而子午真君不再繞圈,直接了當地說:“把這條靈脈交易給我琅嬛丹闕!”
“我不會虧待你。你身上腐朽之氣甚重,看來壽元不過百年。只要你將靈脈交出,我自有手段,能助你在壽元耗盡之前,晉入元神之列!”
在子午真君自信滿滿的目光中,陸乾卻搖了搖頭。
子午真君冷哼一聲:“討價還價?罷了,爾等小派皆是如此。這樣,我再給你十人份的先天靈丹,可令金丹初期逐步晉升金丹圓滿!另加十枚‘先天胎息丹’!”
他勝券在握地端起了茶盞。
“想清楚了,你那洞天虛像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先不說以爾小派斷然守不住,就是這洞天最終會不會在那裡出世都是未知。”
“我已經是付出很大代價,承擔風險和你交易。而對你來說根本就是無本買賣,還能獲得我琅嬛丹闕的友誼。”
“你還要猶豫什麼?”
陸乾靜靜聽完,微微一笑。
“我沒有猶豫啊,我不同意。”
子午真君一下子愣住了,他臉色迅速變化,聲音立沉。
“你說什麼?!”
陸乾恭恭敬敬地為他添水:“正如真君所說,洞天能否現世也說不定,我又怎能佔琅嬛丹闕的便宜?不如等到洞天真的現世之時再談如何?”
子午真君雖傲,但畢竟不是蠢人,他立即明白了陸乾的心思,勃然大怒,靈壓閃過,這一張石桌直接消散如塵,陸乾手中的水壺也只剩半截壺柄,切口平滑如鏡。
“荒唐,你不要不識抬舉!”
“你是想著洞天出世待價而沽,還是拖延時間妄想能獨佔洞天?”
“可笑,你有這個本事麼?真等到了那時,別說想要交易,雲山派能否存在還是個未知數!”
陸乾平靜地丟掉了壺柄:“原本我還不能確定一件事,但是現在既然真君如此急切,我倒是有些猜測。”
子午真君冷冷地看了過來:“什麼?”
“琅嬛丹闕,或許有辦法甄別,能夠大致確定洞天會在雲山祖脈現世?”
子午真君臉色一變。
陸乾笑道:“至於雲山派能否存在,倒是不用您費心,有太一樂土的不徵之令,應該沒有狂徒會對我們動手吧?”
子午真君慢慢站起身來,一股龐大的靈壓正在他身軀之中醞釀,餘波逸散,院中的幾重法陣被直接抹去,而陸乾悶哼一聲,只得向後退出數步。
只聽得子午真君冷聲說:“太一樂土,就能一直保住你?”
正當此時,門外忽然一聲長笑:“不然呢?”
子午真君氣息一滯,又一位煉虛真君走進院門!他身形高挑,面容俊朗,身上長袍鬆鬆垮垮,自有一股慵懶隨意的氣質。隨著他的腳步,陸乾聽到海浪衝刷著沙灘的沙沙作響,還有海鳥低鳴,海風颳過樹林簌簌有聲。
“本想登門拜訪,卻撞見這樣的事。”這位真君向陸乾微笑點頭:“陸乾小友莫慌,有我在,這傢伙傷不到你。”
子午真君怒道:“玄又,這幹你什麼事?”
玄又真君在陸乾身前站定,手掌一揮,一柄羽扇輕輕搖動:“我眾妙仙門就看不慣你們欺凌弱小的樣子,自然要說上一句公道話。子午,你如此動怒,想必是強索雲山靈脈不成?人家既然不願給,你就不能拿。”
子午真君向前一步,他頭頂有一枚小巧玲瓏的白玉丹鼎升了起來,道道雲氣從鼎中噴出。陸乾聽到一聲怒喝從鼎內傳出,這是一件器靈靈寶!“玄又,我知道你們眾妙仙門素來以太一樂土馬首是瞻,但是你手伸太長了,這事你管不了!”
而玄又真君羽扇清輝,他身後方寸之地,卻展開了萬丈汪洋,一座白沙縈繞的島嶼在大海中沉浮,而島嶼微微一震,好幾道靈光橫空而起。
“子午,別人怕你,我卻不怕你!”
“太一樂土要保陸乾,我便要保陸乾!”
“你動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