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遲到,停球員巴士上。”
齊達內微笑著拍拍羅滕的肩膀,開了一個玩笑,算是將此事接過。
羅滕點點頭,直接鑽入佇列中,對羅伊瞪眼做了個微表情。
法國隊的黑色西裝洪流隨即走出停車場的樹蔭,迎著主樓報告廳灑滿陽光的大理石臺階拾階而上。
桑蒂尼站在報道廳落地窗前,咖啡杯沿的蒸汽在他眼前扭曲如戰場的硝煙。
他看到的不是足球隊,而像是一支階級分明的軍團。
齊達內如執旗先鋒官,亨利和巴特斯分列左右,如同持矛和持盾的百夫長,跟他們並肩的還有幾人,馬克萊萊沉默如重步兵方陣,腳步聲壓著利扎拉祖皮鞋的嘎吱響。
羅伊嘴角揚起笑容,加快半步踏入第二梯隊時,被維爾託德“無意”踩住腳跟。
訓練基地的自動門成了凱旋門,玻璃映出的倒影裡隊伍最外側的戈武和達博身影彎曲,如同古戰場壁畫邊緣的模糊士卒。
當隊伍完全進入主樓,所有腳步聲驟停,只剩桑蒂尼咖啡杯落盤的脆響。
克萊楓丹戰術室,法國隊全員列座,桑蒂尼背靠投影屏,藍光在他臉上投下冷峻的輪廓。
“馬耳他?以色列?本土聯合會杯?不,我們的對手只有一個,2002年的自己。”
投影突然切換成世界盃小組賽出局的恥辱照片,巴特斯撲空,特雷澤蓋抱頭,齊達內的瘸腿衝鋒,亨利飛鏟羅梅羅染紅。
2002年世界盃潰敗畫面一幀幀閃過,桑蒂尼的戰術筆在寂靜中發出刺耳的敲擊聲。
“而我們的目標則是2000年的自己”
最後切到2000年歐洲盃奪冠畫面,亨利和特雷澤蓋的微表情從陰鬱瞬間亮起—,但齊達內沒笑。
更衣室號碼錶張貼的瞬間,空氣驟然凝固。
羅伊盯著11號後面的“roi”,眉毛微妙地揚起,眼尾餘光如刀鋒般掃過桑蒂尼,教練正假裝研究戰術板,隨後走出更衣室,但嘴角繃緊的線條出賣了他。
打壓老將立威?
11號按理說應當是維爾託德的號碼,現在卻給了他這個初次徵召的新人。
這不是饋贈,而是戰書。
他立刻明白同樣初來乍到的桑蒂尼,要拿自己作為整頓更衣室的棋子。
更衣室的野火,要從自己身上燒起了。
但羅伊又不得不接招。
他可以暫時對餘威尤烈的老獅子低眉。
齊達內仍如雄獅盤踞王座,金球獎的光環讓更衣室無人敢直視其威嚴。
可以向正值壯年的猛虎示好。
亨利正值巔峰,阿森納國王的利爪能撕碎任何防線,也能撕碎更衣室異己。
維爾託德已過巔峰,球風粗糙,靠著過往功勳和暴脾氣仍是更衣室一霸。
獅子終會老去,猛虎總有傷病但若連垂暮的水牛(維爾託德綽號)都不敢咬斷喉嚨,將來狼群憑什麼認你當領袖?
11號不是禮物,是桑蒂尼扔進獸籠的帶血生肉。
要麼叼著它登上王座,要麼被更飢餓的利齒撕碎。
嘻嘻。
本來還想以溫暖大男孩的身份和你們相處,這下又不得不做刺頭了。
那教練給都給我了,代表對我的殷切期盼。
我總不能讓出去吧,多讓人寒心啊。
羅伊走上前去,指尖輕觸號碼錶,故意讓紙張發出脆響。
口中故意用英語嘟囔:“eleveninteresting。”(十一有趣)
低頭看了看號碼錶,又抬頭看桑蒂尼,眼神清澈如迷路小狗。
“11號?我以為會是更大的數字”
當維爾託德的咒罵聲炸響時,羅伊從衣櫃裡取出迭放整齊的11號球衣,當眾抖開,布料摩擦聲像一記耳光。
“11號?這他媽是給功臣的號碼,不是給青訓菜鳥的!”
維爾託德的眼神死死瞪著他,好像有火粒子要從眼眶裡噴出來。
他在等羅伊會不會知難而退,自覺德不配位,宣告應該將這個號碼歸還給他本來的主人。
馬克萊萊起身站在維爾託德身後,雙臂交叉,目光鎖定羅伊,沉默施壓。
亨利似笑非笑地靠在衣櫃上,手裡轉著手機,嘴角掛著微妙的弧度。
“維爾託德,冷靜點,號碼而已。”
其實也是向羅伊點出號碼的主人。
特雷澤蓋幸災樂禍,假裝整理球襪,但眼睛一直盯著西塞的9號。
“至少11號還算個正經號碼,總比某些人拿9號強。”
利扎拉祖和薩尼奧爾進行拜仁幫內部竊竊私語:“新來的小子挺狂啊。”
羅伊突然轉身面對維爾託德,佯裝好奇的望了他一眼,突然右手把球衣拋給裝備管理員:
“熨一下,號碼要顯眼點。”
這一刻維爾託德再也無法忍耐了,他一躍而起,馬克萊萊想拉住他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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