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最頂級的俱樂部。
整個包廂裡到處坐著摩納哥球員,室內游泳池的光映在天花板上,女人的笑聲和震耳欲聾的音樂交織在一起,彷彿他們不是在慶祝勝利,而是在舉行一場戰利品展覽。
馬克斯和庫比利埃站在香檳塔旁,不停地往杯子裡倒酒,泡沫順著桌面流淌,像他們今晚的進攻一樣肆意。
伯納迪襯衫敞開,胸口還留著幾個口紅印,正摟著一個黑髮女孩,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惹得她咯咯直笑。
埃弗拉摟著兩個東歐模特,正用法語教她們罵髒話,“putain de marseille”(馬賽混蛋)在她們唇間笨拙地滾動。
羅滕推開黏在他身上的紅髮女郎,掏出手機撥通羅伊的電話。
“聽著兄弟!”
他對著話筒大喊,背景音是香檳開瓶的爆響和女人的笑聲,“整個馬賽最辣的妞都在我們身邊!她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他猛地攬過一個穿著亮片吊帶裙的棕發女孩,把手機貼到她耳邊。
女孩輕喘著對著話筒說:“你的進球讓我渾身顫慄.來告訴我,你的射門在哪裡都那麼準嗎?”
另一名金髮模特從背後環住羅滕的脖子,搶過手機。
她對著電話嬌笑:
“我打賭你比他們說的還要狂野我穿了你最愛的紅色,可惜,只有你能脫掉它。”
冷豔的東歐美人隨後接過電話:“馬賽的男人只會哭.而你的進球讓我尖叫。聽說你今晚讓整個馬賽跪下?現在輪到我了”
紅髮拉丁辣妹從游泳池邊爬過來,搶走手機。
她喘息著,背景是冰塊碰撞的聲音:“我討厭足球但你的慶祝動作讓我想學規則。來教我,從‘越位’開始。”
電話那頭羅伊罵道:
“我他媽都要睡了,你這個狗雜種。”
包廂爆發出鬨笑,羅滕奪回手機,補上最後一刀:
“這位置本來是梅耶特訂的!如果他們贏了,現在在這喝香檳的就是那群廢物!”
“但現在!”
他踹翻一個印著馬賽隊徽的抱枕,“他們的妞在給我們舔香檳瓶!”
“我來.但我不喝酒,明天晚上我回到摩納哥還有事。”
羅伊要接受《法國足球》雜誌的特別專訪,他需要保持清醒。
四天後他們還要在主場對戰斯特拉斯堡。
羅滕幽怨的嘟囔:“你真無趣。”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傳來羅伊低沉的輕笑:“但老子會給你們買單,米利亞喬幫我接了一個新的代言。”
羅滕剛剛結束通話電話,嘴角掛著勝利者的笑容,轉頭對包廂裡的所有人喊道:
“羅伊馬上到!”
包廂裡爆發出一陣歡呼,香檳瓶塞“砰”地飛向天花板。
隨即他高舉手機,嘶吼:
“而且他還會給我們買單!”
剎那間,包廂裡的空氣彷彿被點燃。
埃弗拉跳上沙發,高舉酒杯,咆哮著:“他是我的王!”
四十九歲的文森特-馬夏諾擔任《隊報》及其旗下雜誌《法國足球》的專欄作家已經二十年。
他的資歷比起曾經採訪過羅伊的杜魯克還要資深。
以文學化筆觸和心理穿透力著稱。
馬夏諾是法國記者界著名的伯樂:他喜歡那些初出茅廬,嶄露頭角的記者,毫不猶豫地幫助他們,打電話爭取採訪機會,或者如果他們值得實習,就推薦他們。
他採訪過馬拉多納、齊達內、貝利、普拉蒂尼和羅納爾多,並能和這些著名球員保持非常親密的關係,他可以隨意給這些人發簡訊,當被問及他在給羅納爾多留言之前是否聯絡過巴薩的新聞官時,他甚至都不理解這個問題。
2012年某一天,他按響了梅西在卡斯特爾德費爾斯的門鈴,親自給他遞上了第四個金球獎的獎盃。
當時還有一件有趣的軼事,門打不開,在電話裡,梅西甚至開玩笑地說他走錯了入口。
專訪羅伊,他選擇在摩納哥海港的清晨咖啡館進行,遠離訓練場的喧囂,貼近海浪的私密節奏。
馬夏諾攪動咖啡,漫不經心地丟擲開場白:“在對陣馬賽的聯賽盃半決賽後,你在賽後採訪中引用克勞塞維茨的話,克勞塞維茨說‘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你的足球風格是否也像一場私人戰爭?”
羅伊眉毛微挑,聽到“戰爭”比喻時,露出略帶諷刺的玩味神情,彷彿在說“又一個試圖用宏大敘事解讀足球的記者”。
他平靜回答:“戰爭沒有規則,而足球有規則,用競爭更為恰當。足球也是一項團隊運動,我的足球是為團隊競爭提供私人貢獻。”
馬夏諾看著羅伊,眼睛裡流露出興趣,他拒絕將足球等同於無規則殺戮,但承認其競爭本質的殘酷性。
“你說‘為團隊競爭做私人貢獻’——是否指對馬賽時埃克爾故意用犯規動作激怒你?這是否也是一種私人貢獻?”
羅伊:“那是心理戰齒輪的一環,我理解但不接受。德尚賽前說:‘如果他們成功讓我們憤怒,他們就贏了三分之二’,但很明顯他們失敗了,惱羞成怒的是埃克爾,被紅牌罰下的也是他,他最大的錯誤不是犯規,而是犯規後還是輸了。”
馬夏諾:“這是你的足球哲學嗎?你認為規則框架下的暴力是合理的,團隊競爭的個人主義也是合理的?”“是,這就是我不喜歡主動使用惡意犯規的原因,只是因為系統化暴力比無序暴力更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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