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門關上的瞬間,羅伊的手掌重重拍在衣櫃上,金屬櫃門發出“砰”的悶響。
“兄弟們!”
他聲音清亮,“這45分鐘夠日本人記二十年!”
羅伊慢條斯理地坐到長凳上,雙腿舒展,手指輕輕敲擊膝蓋.如同巡視領地的年輕雄獅。
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我們前半場踢得太棒了!不是嗎?哈?!”
手指突然停住。
“我要感謝你們所有人,幫助我打入了三個進球!”
“法比安,你撲救時連汗都沒出,是不是偷偷抹了凡士林?”
更衣室爆笑。
巴特斯正用毛巾擦光頭的手突然頓住,眉毛高高揚起,嘴角抽搐似笑非笑。
這小子居然先謝我?
“羅伯特,你那個克魯伊夫轉身!中田浩二現在還在轉圈呢!”
皮雷優雅聳肩,抿了口礦泉水,眼睛卻透過瓶底斜睨羅伊。
還算懂規矩,沒把功勞全攬自己身上。
“威廉!真他媽的是我們難攻不落的要塞!”
加拉斯眉毛猛地彈跳,嘴角先是一抽,隨後不受控地咧起,露出兩排白得晃眼的牙齒,活像突然被投餵肉骨頭的杜賓犬。
左臂突然勒住身旁布姆松的脖子:“聽見沒菜鳥?!老子是‘要塞’!”
“威利,你那傳中簡直是用尺子量的!絕了!”
薩尼奧爾猛拍大腿發出“啪”的脆響,咧出大白牙:“哈!算你識貨!”
“米凱爾全能戰士名不虛傳!”
西爾維斯特繫鞋帶的手指頓住,抬頭時眼睛滿是喜色。
羅伊突然轉向布姆松:“讓-阿蘭!你他媽真是處子秀?!剛才那記滑鏟,我還以為是馬塞爾(德塞利)附體!”
布姆松微笑,但更開心的是德塞利,坐了半場冷板凳的老隊長得到了他想要的尊重。
接著他看向達庫爾和達博:“達庫爾、達博,中場絞肉機!別太用力了,我可不想吃日本人味道的肉餡餅!”
全隊爆笑,更衣室氣氛瞬間炸裂。
羅伊瞥向羅滕:“熱羅姆,這都是你應該做的,別指望我謝你,你並沒有助攻!”
羅滕甩毛巾砸他:“滾!老子傳了多少好球!”
但嘴角帶笑。
羅伊轉向戈武:
“西德尼,別有任何報復,你給他們嚇得夠嗆!沒有你給我機會,我做不出那麼酷的手勢!下半場我會再給你傳球,射爆他們!”
他微笑著停頓片刻,桑蒂尼推門瞬間,羅伊陡然提高音量:“下半場讓我們把他們的傷口撕得更大一點!你們想這樣幹嗎?我不知道教練會讓誰上場——”
他突然瞥維爾託德。
“但他媽的不管是誰,都是最屌的硬漢!”
桑蒂尼嘴角抽動。
媽的,這小子搶我工作?
亨利冷眼旁觀全程,指節捏得發白,嘴角維持著教科書般的得體微笑,但面部肌肉僵硬。
“可惡.明明是.這些臺詞本該從我嘴裡說出來.”
此刻他的內心複雜。
首先是憤怒,“感謝隊友”、“提振士氣”、“戰術暗示”,這本是隊長專利,現在被18歲小鬼完美演繹。
繼而是挫敗,他嘗試在腦中組織相同效果的發言,卻卡在“呃踢得不錯繼續”的貧瘠詞彙量。
最後是終極暴擊,瞥見皮雷對羅伊露出“孺子可教”的微笑,而羅伊口中她媽的不管是誰,也包括坐在替補席上的自己。
桑蒂尼又要做出戰術調整了。
上場前,他的目光在球員之間遊移,最終定格在亨利的身上,這位傳奇前鋒正冷著臉。
但問題是因為媒體的壓力,他必須上亨利,卻不敢動半場帽子戲法的羅伊。
“戈武!下半場你休息,讓蒂埃裡上場。”
戈武臉上立馬閃過不悅,他還想下半場證明自己。
而亨利還有另一點,作為一個技術細膩,從內切型左邊鋒轉型的非傳統中鋒,他是那種需要持球內切的終結手。
在阿森納有博格坎普慣著他:冰王子在採訪中曾說,如果是永貝里或者是維爾託德,我會把球控制住等他們跑位。
至於蒂埃裡,他喜歡接球自己解決問題。
而且他在右路踢的並不舒服,但問題是羅伊也喜歡踢左路。
桑蒂尼看向羅伊,兩人對視一秒。
羅伊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聲音輕卻足夠清晰:“我打哪路都行。”
停頓,乖巧配合教練安排。
“但我沒和皮雷練過進攻套路。”
桑蒂尼的瞳孔微微一縮,他懂了。
我可以妥協,但我不能白妥協。
“換下戈武,換上亨利,左路!皮雷回左路!久利換羅滕!右路搭檔羅伊!”
桑蒂尼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一口氣說完了全部調整。
他的目光掃過更衣室,亨利微微揚起的眉毛,皮雷若有所思的頷首,久利突然挺直的背脊,每個反應都證明這個決定正確得令人欣喜。
眾將走出更衣室。
羅伊在門口突然轉身,笑容燦爛得刺眼:“兄弟們!”
他的聲音像出鞘的刀,“讓我們在接下來的四十五分鐘裡——”
更衣室瞬間安靜。
“讓日本人忘記美國給他們投過原子彈這件事!”
野獸般的嚎叫,瞬間爆發。
連亨利都忍不住勾起嘴角——這個混蛋,連挑釁都這麼有創意。
只有維爾託德,這個總愛抱怨的刺頭此刻像被抽走了脊樑骨,癱坐在衣櫃前。
當更衣室空無一人時,他對著羅伊的衣櫃狠狠踹了一腳。
當羅伊重新踏入球場時,日本解說席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鏡頭緩緩推近,定格在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那是一個陽光到近乎溫暖的微笑,像鄰家男孩在公園裡向你揮手,又像大學生在圖書館裡友善地詢問座位是否有人。
他的眼睛清澈透亮,甚至帶著幾分天真,彷彿剛剛在更衣室裡分享了一盒巧克力,而不是用三個進球將日本足球釘在恥辱柱上。
然而,在日本解說森田実的眼裡,這個笑容卻讓他渾身發冷,喉嚨發緊,幾乎窒息。
森田実聲音發抖,手指死死掐住話筒:
“諸君.你們看到了嗎?那個微笑.”
他嚥了咽口水。
“那不是人類該有的表情.”
“他的嘴角在上揚,眼睛在笑,但你們仔細看——他的瞳孔完全沒有變化!就像就像櫥窗裡的假人模特突然對你咧嘴一樣!”
北澤豪聲音壓得極低,彷彿怕隔著半個地球被羅伊聽見:“森田君你說得對”
“這不是普通的微笑這是掠食者的放鬆狀態.”
“獅子在咬斷羚羊喉嚨前,也會這樣悠閒地舔舔嘴唇.”
森田実深吸一口氣: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聽過的怪談”
“傳說裡,某些非人之物會披著人皮,模仿人類的笑容”
“但它們永遠學不會真正的‘溫度’.”
北澤豪突然砸桌怒吼:
“醒醒!諸君!這不是恐怖片!”
“但但我們必須承認——”
“這個18歲的惡魔,用最陽光的笑容,執行了最殘忍的屠殺但藍武士還有證明自己武士之魂的機會!”
中田英壽摸了下後頸,發現起了汗。
楢崎正剛反覆調整手套,總覺得那樣不舒服。
哨聲吹響。
第59分鐘,吉夏爾球場的空氣凝固了。
法國解說蒂埃裡-羅蘭的聲線陡然拔高八度:“佩德雷蒂!剛上場的小夥子!看這次攔截!左腳精準而致命的攔截,唰!截下了中田浩二的傳球!轉身!右腳長傳!這記傳球帶著死亡迴旋——”
日本解說森田実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不不要給他求求”
佩德雷蒂剛上場三分鐘,就完成了一次教科書般的攔截。
他伸出的左腳像鍘刀般精準截下中田浩二的橫傳,隨即擰轉腰腹,右腳長傳劃破球場空氣。
皮球帶著強烈迴旋,在草皮上彈跳一次後恰到好處地落在羅伊衝刺路線上。
羅蘭語速驟然加快:“羅伊接球!中田英壽撲上來了!上帝啊!他直接把日本隊長撞飛了!砰!中田英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卡車撞到——”
森田実帶著哭腔:“中田.怎麼會.那個惡魔他拽著我們隊長的衣領把他扔進了草皮!”
羅伊挑球起速,肩膀側撞在中田英壽胸口,隨即扭身就要突破。
中田英壽紅髮下的面容已經扭曲,他壓低重心撲向羅伊,右手死死拽住對方球衣下襬。
但羅伊右腿肌肉驟然繃緊,中田英壽只感覺手腕一挫,像是拽住了一匹狂奔的烈馬。
隨即被帶翻在地。
衝刺的慣性帶著中田英壽向前踉蹌兩步,最終狼狽地向前撲翻臉剎,紅髮在草皮上蹭得滿是草屑。
羅蘭激動到吹了口哨:“咻——!這記外腳背傳球!像用鐳射制導的導彈!完美避開所有攔截!”
森田実絕望高喊:“我們的防線被當成玩具了”
久利在右路揚起手臂要球,羅伊右腳外腳背輕輕一彈。
皮球貼著草皮疾馳20米,完美避開兩名防守球員的攔截範圍。
久利接球時甚至不需要調整步點,直接送出直塞。
這記傳球像手術刀般切開日本隊防線,從稻本潤一岔開的雙腿間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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