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仍帶著巔峰時期的輕盈,彷彿隨時能像當年一樣,用一陣風的速度撕碎防線。
“聽說你們這兒缺個偶爾上場的老傢伙?”
他的聲音沙啞卻充滿磁性,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羅伊和久利對視一眼。
今天的訓練,或許會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羅伊與加拉多禮節性地握手致意。
這時,卡尼吉亞突然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著羅伊,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在強忍笑意。
“迭戈知道你說的那個故事了,”卡尼吉亞開口道,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馬塞洛前幾天跟我提起後,我笑了整整五分鐘,當天就給古巴打了個電話。”
羅伊聞言明顯怔住,一旁的久利已經笑得前仰後合。
關於他用貝利和馬拉多納來解釋“精忠報國”這件故事。
他曾比喻說貝利把馬拉多納俘虜,關在馬槽裡。
沒想到加拉多說給了卡尼吉亞聽,卡尼吉亞又說給了馬拉多納本尊。
卡尼吉亞隨即收斂笑容,正色道:“迭戈對你很感興趣。不過他說.”
他稍作停頓,“貝利那個給克林頓獻媚的傢伙,根本沒資格把他關起來。”
前不久在解放者盃賽前接受《ole》報專訪時,球王馬拉多納依舊保持著標誌性的直率風格。
當被問及是否競選博卡主席時,他直言:“我可沒有一個把主席位置當禮物送我的百萬富翁父親。”
暗諷現任主席馬克裡家族,同時坦言自己在博卡“總是被遺忘”。
談及河床奪冠,馬拉多納不改本色:“他們國內表現不錯,但一到哥倫比亞就被淘汰了。博卡才是在壓力下踢球的球隊。”
雖強調並非不敬,但字裡行間仍充滿對死敵的輕視。
關於與貝利的比較,馬拉多納火力全開:“事實是,貝利知道他將總是處於第二的位置。這並不是從我開始的,在他自己的國家,貝利是位於塞納之後的第二人。如果他的桑托斯對上我的博卡,我們會封鎖所有的空間,在遭受犯規和無法突破防守的情況下,貝利會被激怒,向對手實施暴力,然後被紅牌罰下。他更願擁抱布拉特而非濟科,背叛了自己的根。”
最犀利的當屬對貝利政治立場的抨擊:“他去見克林頓時,就像個舔美國屁股的人。”
談及個人生活,馬拉多納動情表示前妻克勞迪婭是“一生的女人”,並警告“誰敢傷害她絕沒好果子吃”。最後他向阿根廷人民喊話:“不要忘記迭戈,我永遠與你們同在。”
訓練場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草坪上,卡尼吉亞隨意地顛著球,動作依然優雅流暢,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36歲老將的腳法。
他時不時和路過的年輕球員開著玩笑,完全不像個高高在上的名宿,倒更像是個來圓夢的老男孩。
德尚站在二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玻璃。
他望著羅伊和久利有說有笑地走向更衣室,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停車場——一輛輛豪車陸續駛入,新援們三三兩兩地走向訓練場。
這支全新的摩納哥正在慢慢成型,但德尚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
中場的問題像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裡。
從巴黎租借來的愛德華-西塞正在場邊熱身;因傷缺陣半年的阿基斯-齊科斯在場邊做恢復訓練,希臘人滄桑的臉上寫滿不確定;伯納迪倒是活力十足,但德尚清楚他的上限在哪裡。
馬克斯離隊留下的空缺,時刻提醒著他陣容的缺陷。
“教練,要開始訓練嗎?”
助理教練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德尚深吸一口氣,整了整領口。
無論如何,新賽季的腳步已經不容阻擋地臨近了。
羅滕揶揄的嗓音剛在訓練場上空蕩開,羅伊的餘光就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弗蘭克-裡貝里正大步流星地穿過停車場,徑直朝更衣室方向走去。
刀疤臉在陽光下格外醒目,步伐裡帶著一貫的凌厲。
羅滕轉過頭,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衝著裡貝里的背影抬高聲音:“這就是你給我找的替補嗎?”
他的語氣裡混雜著調侃和試探,眼神卻銳利地掃向羅伊,彷彿在衡量什麼。
裡貝里的腳步絲毫未停,只是抬起手隨意揮了揮,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讓我坐板凳。”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全場聽清,帶著那股標誌性的混不吝。
德尚的手剛搭上門把手,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他皺眉掏出手機,螢幕上“讓-佩蒂特”的名字讓他動作一頓。
“佩蒂特先生。”
德尚簡短地接通電話,目光仍透過窗戶盯著訓練場。
羅滕和裡貝里的對峙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電話那頭佩蒂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略微發顫:“我們把報價提高到了七百萬!索肖鬆口了!佩德雷蒂本人也——”
德尚的食指在窗框上輕輕敲擊,突然打斷道:“他想要踢歐冠?”
“沒錯!”佩蒂特幾乎喊了出來,“他經紀人剛才確認了!”
德尚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吹了個輕快的口哨。
助理教練詫異地轉過頭,他已經很久沒聽過主帥這樣的反應了。
“明天就搞定體檢。”
德尚結束通話電話,手指在戰術板上佩德雷蒂的名字上重重一點。
窗外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向訓練場:羅伊正在指導年輕中鋒阿德巴約跑位,卡尼吉亞的挑傳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而現在,他們即將迎來那個能坐鎮中場的鐵閘。
德尚整理了下領帶,推開門時腳步比往常輕快了許多。
樓下的喧囂聲撲面而來,但這次,他聽出了不一樣的節奏。
馬德里。
莫倫特斯的經紀人正焦頭爛額地整理著桌上的報價單——切爾西、熱刺、里昂、巴黎聖日耳曼、埃因霍溫,甚至原本領先的拜仁。
然而,隨著馬凱的轉會塵埃落定,拜仁的興趣驟然冷卻,其他俱樂部的談判也陷入拉鋸戰。
就在經紀人準備再次撥通里昂體育總監的電話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螢幕上閃爍的名字讓他眉頭一挑——莫倫特斯本人。
“我想去摩納哥。”
西班牙國腳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不甘,卻又透著某種決然,“租借正好.沒準我還能重返馬德里。”
經紀人愣住了。
摩納哥?這支剛剛失去馬克斯、仍在重組中場的法甲球隊,此前甚至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但莫倫特斯的語氣不容置疑:“德尚的球隊需要經驗,而歐冠.我需要證明自己。”
對莫倫特斯而言,這次租借絕非簡單的退而求其次。
在皇馬淪為替補後,他渴望的不僅是比賽時間,更是一個能讓他重新閃耀的舞臺。
摩納哥,這支即將征戰歐冠的球隊,或許正是他需要的跳板。
而在摩納哥方面,德尚的電話幾乎在訊息傳出的第一時間響起。
俱樂部高層迅速評估了這筆交易的可行性——租借意味著低風險,而莫倫特斯的歐冠經驗、禁區嗅覺,正是這支年輕球隊所欠缺的。
而對他自己來說,這或許是一次豪賭——要麼在歐冠重生,要麼徹底淪為邊緣人。
但莫倫特斯似乎已經下定決心。
“我不想再等了。”
莫倫特斯結束通話電話,他的腦海裡迴盪著的卻是羅伊那句近乎狂妄的邀請。
“你也可以來摩納哥,我會罩著你的。”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點燃了他沉寂已久的野心。
羅伊的名字,在過去半年裡以一種近乎荒誕的頻率出現在歐洲足壇的視野中。
“我們賭的就是歐冠”
在他簽約後接受採訪時,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我不想就這麼離開,我想試試.我和摩納哥能夠在歐冠走到哪裡,我們會努力額.儘可能走的遠算了,我”
羅伊露出笑容。
“沒錯,我們想要奪得歐冠冠軍,就這樣!”
當記者追問羅伊為何如此自信時,他咧嘴一笑:“因為瘋子才會相信奇蹟,而摩納哥現在有一整支球隊的瘋子。”
莫倫特斯看著這則採訪,才終於決定撥通經紀人的電話:“告訴摩納哥,我接受租借。”
德尚站在戰術板前,嘴角微微上揚。
他知道,如果這筆租借達成,摩納哥的更衣室將不再只是“有競爭力”,而是徹底“危險”。
如果莫倫特斯加盟,摩納哥的攻擊線將徹底蛻變:羅伊,無與倫比的爆發力、永遠自信到狂妄、終結時冷血如機器。
久利,靈狐般的跑位、永遠微笑的刺客、低調的戰術支點。
羅滕,正值當打之年,一頭金髮隨風飄揚,左腳傳中精準如手術刀。
普爾索,克羅埃西亞巨人、暴力美學代言人、頭球轟炸專家。
莫倫特斯,歐冠dna,大賽經驗豐富的禁區獵手。
卡尼吉亞,風之子的最後一舞,經驗與妖刀並存。
阿德巴約,身材高大,球風硬朗敏捷,幼豹般的衝擊力。
裡貝里,突破憤怒而詭譎,桀驁不馴的天才,更衣室火藥桶。
這是一條由瘋子、老兵、棄將和賭徒組成的鋒線。
賭局,開始了。
隨著夏日的熱浪席捲地中海沿岸,摩納哥全隊正緊鑼密鼓地備戰新賽季。
球隊選擇在義大利都靈郊外的維諾沃訓練基地進行季前集訓——這裡正是尤文圖斯的訓練中心,由於斑馬軍團遠赴美國參加國際冠軍巡迴賽,這座世界頂級的訓練基地暫時為租借給摩納哥使用。
訓練場上,安東尼奧-平圖斯正掐著秒錶觀察球員們的折返跑。
8月2日的法甲揭幕戰近在眼前,而更令人期待的歐冠小組賽也將在9月中旬拉開帷幕。
助理教練拿著戰術板站在場邊,上面密密麻麻標註著未來一個月的備戰計劃。
“注意節奏!”
德尚的喊聲在義大利的豔陽下格外清晰,墨鏡下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每一組訓練。
羅伊在前場回撤接應,佩德雷蒂的傳球如手術刀般穿透模擬防線——不是送到腳下,而是直接給到跑動路線上。
“漂亮!”
德尚吹響短哨,“但還不夠狠!”
佩德雷蒂在歐青賽上初出茅廬時因為喜歡預判卡位的防守方式和精準的長傳轉移,被稱為“德尚二世”。
現在他遇上了最適合教導他的教練。
他比劃著要求佩德雷蒂傳球時多加些旋轉,“讓球能急停!羅伊,接球后別總想著右腳!”
羅伊抹了把汗,突然轉身對佩德雷蒂喊:“再來!這次我要左腳直接打!“
佩德雷蒂咧嘴一笑,一記外腳背弧線球繞過假人,羅伊迎球左腳爆射。
“砰!”
皮球擊中橫樑下沿彈入網窩。
德尚不動聲色地在筆記本上寫下:“羅伊,左腳進步顯著”。
不遠處,久利和羅滕分列兩側,雖然嘴上還在鬥個不停,但傳中質量一次比一次精準。
左路,羅滕的金髮被汗水浸透,卻仍不忘對久利喊話:“盧多,這次傳不進小禁區你請全隊喝咖啡!”
久利不甘示弱:“那你得先追上我的傳中數!”
兩人輪番起球。
羅滕的45度斜傳精準找到普爾索頭頂,克羅埃西亞巨人旱地拔蔥,力壓二隊中衛將球砸入網窩。
久利的低平快傳則找到後點插上的埃弗拉,埃弗拉凌空墊射破門。
德尚突然叫停:“羅滕!你傳得太規矩了!”
他拽過訓練背心親自示範,“對付義大利球隊,要帶點欺騙性!”
“你、你、你!過去搶點!”
年僅19歲的阿德巴約老老實實跑到禁區內。
說著德尚踢出一記看似飄忽卻突然下墜的弧線球,阿德巴約輕鬆推射空門。
德尚一聲哨響,隊內對抗賽打響。
佩德雷蒂在後場一記20米貼地斬,直接找到左路插上的羅滕。
法國邊鋒胸部停球順勢一抹,在防守球員上搶前送出倒三角傳中。
羅伊鬼魅般出現在點球點,右腳推射死角!1比0!
德尚在場邊點頭:“節奏對了。”
二隊還沒緩過神,幾分鐘後,久利在右路突然啟動。
連續兩個沉肩變向晃開空間,起腳傳中。
普爾索力壓二隊中衛吉維爾頭球擺渡。
羅伊凌空抽射上角!2比0!
埃弗拉笑著吹捧:“這哪是訓練賽?根本是射門表演!”
二隊反撲時,伯納迪展現價值。
一次乾淨利落的滑鏟斷球。
隨即與佩德雷蒂打出二過一配合。
直塞找到前插的羅伊,羅伊猛然加速觸球,形成單刀後面對門將輕巧搓射!3比0!
都靈的烈日炙烤著訓練場草皮,二隊的球員們已經氣喘吁吁,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但就在一隊鬆懈之時。
突然,一道刀疤臉的身影從人群中殺出,裡貝里連續三次變向,鞋釘在草皮上刮出急促的響聲,最後一個油炸丸子直接晃倒了斯奎拉奇!
“砰——!”
皮球像炮彈般轟入右上死角,門將羅馬反應不及,抬升而起卻只是指尖觸球。
球砸入球網之時。
場邊瞬間炸開,二隊球員發出歡呼。
羅伊第一個跳起來,吹著口哨鼓掌:“嗚呼——!可以啊!”
他轉身拍了下羅滕的後背,力道大得讓羅滕一個趔趄:“熱羅姆,下賽季可別讓我看見你坐替補席上。”
羅滕揉著肩膀乾笑兩聲,“你這老鄉可以的.有機會我教他兩招。”
羅伊的目光越過歡呼的人群,落在裡貝里身上。這個刀疤臉的小子正被隊友們揉著頭髮慶祝,臉上還帶著那種混不吝的笑容——就像幾年前在布洛涅街頭踢野球時一樣。
“弗蘭克!”
羅伊突然喊了一嗓子,裡貝里條件反射般轉過頭,眼神裡還帶著未褪去的亢奮。
羅伊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下次變向前,先看看阿德巴約的位置。”
裡貝里的笑容僵了一瞬。
場邊的德尚悄悄點頭。
這正是他準備在覆盤時指出的問題:剛才那次突破固然精彩,但右路加拉多已經跑出空當,如果選擇分球會是更好的選擇。
羅滕湊過來,壓低聲音:“這小子還需要磨兩年。”
他揉了揉剛才被羅伊拍疼的後背,“不過.”
“不過他的爆發力比你好三成。”
羅伊毫不留情地打斷,看著裡貝里正不服氣地跟助理教練比劃剛才的動作,“佩蒂特先生最喜歡這種‘原石’了,記得當年他怎麼打磨你的嗎?他跟我提過。”
羅滕臉色一僵。
2001年他剛加盟時,因為訓練遲到被佩蒂特罰去青年隊當了半個月陪練,每天加練200次傳中直到嘔吐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場邊突然傳來佩蒂特標誌性的咳嗽聲。
老助教不知何時出現在訓練場邊,手裡拿著筆記本,鏡片後的眼睛正盯著裡貝里的一舉一動。
德尚走過去,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時不時指向場內的年輕邊鋒。
“賭50歐,”羅伊突然說,“一個月內弗蘭克會被安排去幫球童撿球。”
羅滕搖頭:“我賭他會先被罰去洗全隊的球鞋。”
他頓了頓,“不過.這小子讓我想起剛來時的自己。”
此時裡貝里正嘗試一腳40米開外的吊射,皮球高高飛出橫樑。
佩蒂特的筆在筆記本上重重劃了一道。
訓練結束的哨聲響起時,德尚叫住了裡貝里。
裡貝里忐忑不安地走過去,卻見主帥只是遞給他一盒錄影帶。
“《吉格斯:1999年歐冠全集》,”德尚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嚴厲,“明天訓練前我要聽你分析每腳傳中的選擇。”
完成簽約後,莫倫特斯直接趕來都靈。
當他拖著行李箱站在訓練場邊,西裝筆挺,像是剛從馬德里的鎂光燈下走出來。
他眯起眼,望向場中央。
一個黑髮身影正背對著他,在禁區弧頂接球,轉身,擺腿,抽射!
“砰——!”
皮球如炮彈般轟入網窩,門將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那人轉過身,臉上帶著肆意的笑容,目光越過半個球場,直接鎖定了莫倫特斯。
“費爾南多!”
羅伊大喊,聲音穿透整個訓練場,連正在練習傳中的久利都停下了動作。
莫倫特斯微微挑眉。
他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歡迎方式。
羅伊已經大步走來,球衣後背的“10”號在夕陽下格外醒目。
他伸出手,掌心還帶著訓練後的熱度:“我就知道你會來。”
“因為你的那句‘罩著我’?”
莫倫特斯輕笑,“皇馬更衣室可沒這麼直白。”
羅伊咧嘴,露出虎牙:“這裡不是皇馬。”
他湊近半步,壓低聲音,“這裡是瘋子的地盤。”
遠處,德尚抱著手臂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兩人交鋒般的第一次握手。
老助教讓-佩蒂特笑著:“要不要過去”
“不用。”德尚嘴角微揚,“讓他們自己解決。”
“.羅伊會解決的。”
夕陽下,兩個前鋒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是兩柄即將出鞘的劍。
莫倫特斯握住那隻手,感受到羅伊掌心的熱度與力道——既非畢恭畢敬的討好,也非居高臨下的施捨,就是最純粹的、球員之間的那種握手。
羅伊的表情很乾淨,既沒有“皇馬前9號駕到”的誇張熱情,也沒有“又一個失意者”的憐憫。
他嘴角掛著點笑,但眼神很專注,像是單純在評估一個即將加入訓練的球員。
“訓練賽缺箇中鋒。”
羅伊鬆開手,指了指禁區,“普爾索剛被隊醫叫走,你要不要頂他的位置?”
莫倫特斯忽然意識到——這個混血小子根本不在意他的過去。
不在乎他是被皇馬放棄的國腳,也不在乎他帶著多少爭議來到摩納哥。
羅伊眼裡只有最直白的問題:你能踢嗎?能踢就上。
他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袖釦:“規則?”
“二隊那邊有個小孩門將,別往死裡轟就行。”
羅伊轉身朝場內喊了句法語,“hé, les gars !(喂,夥計們!)新來的要試腳!”
久利在遠處吹了聲口哨,順手把訓練背心扔了過來,莫倫特斯單手接住,法國人衝他眨了眨眼:“歡迎來到馬戲團,大明星。”
佩德雷蒂已經開始重新擺訓練樁。
莫倫特斯活動了下腳踝,突然發現——沒有歡迎儀式,沒有更衣室演講,甚至沒人問他為什麼離開皇馬。
在維諾沃的夕陽下,他只是一個來踢球的人。
而這感覺,該死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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