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呆滯著的賈張氏似乎聽到了多門的聲音,身子顫了下,在看到多門後,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多門的胳膊,聲音顫抖,眼含希冀,
有希望,又有些恐懼,“多爺,多爺,怎麼樣,我們家老賈有訊息了嗎?”
“有訊息了,你放心吧,你家男人還在,我來,就是和你說一聲的,錢給我,我帶你去松井特務機關領人。”
“真的?!”聽到這個訊息的賈張氏本來灰濛濛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活力,與之剛才判若兩人。
“當然是真的,都是街坊,我還能騙你不成。”多門對此見怪不怪,只要是被小鬼子帶走了,最後能回來的幾乎沒有。
一個婦人家的,家裡的頂樑柱突然被抓走了,六神無主是肯定的。
她這還算好的,瘋掉的也不是沒有。
有時候他真想指著小鬼子的鼻子臭罵,你看看你們這幫狗日的造的孽。
可是他敢嗎?他不敢。
要是真敢這麼幹了,下一個被帶走的就得是他了。
本來絕望的,如今突然又有了希望,激動點很正常。
“你呀,現在先別激動,趕緊把錢拿著。”
“雖然你家男人性命無憂,但你也知道,進了小鬼子那裡,總是要受些皮肉之苦的。”
“醫院我可以幫你聯絡,我家隔壁巷子就有個醫術很厲害的醫生,他在北平醫院上班,等你男人出來了,我親自帶你們去北平醫院去,所以你最好額外再帶點錢。”
“好,好,我,我這就去拿。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賈張氏多少有些語無倫次了,配上那蓬鬆著的頭髮,若是不知道的,真以為得了痴傻之症呢。
踉蹌的跑去了屋裡,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塊用手帕包裹的東西。
“多爺,金條都在這裡了,您點點.我們家當家的是死是活,可就全拜託多爺您了!”雖然眼中透著不捨,但賈張氏卻仍然毫不猶豫的將其塞給了多門。
賈張氏是個愛財的,讓她拿錢比割肉都疼。
但是,對比錢財,當家的命顯然要比這些要重要的多。
多門轉將其遞給曹魏達,對賈張氏寬慰道:“放心吧,既然收你這個錢,那你家男人就肯定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賈張氏有些手足無措,此時心心念唸的就是趕緊把當家的接回來,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索性一把抓住多門的胳膊:
“多爺,錢已經給了,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去接我家當家的?”
“時間還有,你這要不先去拾到拾到?”多門指了指賈張氏的裝扮。
曹魏達卻說:“多爺,就這樣去吧,我看挺好。”
多門愣了下,隨後反應過來,曹魏達這是想讓賈光正出來後知道賈張氏在他被抓的這些天有多焦慮啊等賈光正出來後,看到自家婆娘如此形象,又不惜血本的將他救出來,到時候夫妻雙方的感情還不得飛起啊。
“是了是了,你瞧我這腦子。行,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稍微等會兒,我讓祥子去見小耳朵了,等他回來了再走也不遲。”
將金條踹起,掏出煙來遞過去一根,“先抽根菸。”
多門接過,兩人就站在院子裡悠閒的抽著,一旁的賈張氏卻急的原地踱步,又不敢催促。
正抽著煙呢,正房出來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步履艱難的提著捅泔水準備倒。
乍然看到倆巡警站在院子裡,頓時嚇了一跳,手上的泔水桶嘩啦一聲撒了一地。
多門兩人也被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褲子上一陣涼意襲來,低頭一看,好嘛,一捅泔水,有一小半都被兩人的褲子給吸了。
哦,包括邊上的賈張氏褲子上也沾了些。
“呀,原來是多爺啊。”
“對不起啊多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孕婦趕忙連聲道歉。
多門晃了晃褲腿,苦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就是褲子溼了而已,回頭洗一洗就好了。”
“我我幫您洗吧,我家男人還有乾淨褲子,我這就給您拿了換上這位差爺”
“不用,太陽漸漸起了,不算冷。”曹魏達連忙搖頭拒絕,原地跺了跺腳,在地上留下了幾個溼鞋印,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衝入鼻腔。
曹魏達鼻翼忍不住聳動了兩下,恨不能立馬將褲子脫了扔了。
可他要是真脫了,難不成真讓人家一馬上生產的孕婦給他洗不成?
瞧她那肚子大的,彎腰都費勁了。
“不過不是我說啊,這位大姐,你這肚子一看就要生產了,可不能做體力活兒,你家男人呢,咋還能讓你拎泔水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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