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丫頭,”老闆笑罵,“人家好心請你吃飯,你還說別人怪,小心人家聽到了回來找你。”
“哼,他一個黑皮子,能有這麼好的心?”田棗不服,她們是孤兒,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的,不過大多數都在天橋附近,周圍都是熟悉的人,多少能可憐他們一點。
老闆搖了搖頭,反駁道:“你要說別的黑皮子,那我還真不好說,但曹巡警確實是個難得的好人,你呀,今兒算是走了運了。”
“你跟他接觸的不多,所以不知道,曹巡警其實挺好的,自打他來了咱們這一片.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幹嘛,你只需要知道曹巡警人不壞就成,你呀,安心的等著吃吧。”
田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眼珠子一轉,笑嘻嘻道:“孫老闆,多的那份滷煮就不要了,剩下的錢找給我就成。”
“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成,給你行了吧。”孫老闆啞然失笑,不過卻也沒有拒絕。
田棗和這幫孩子經常在這附近晃盪,他自然是認識的,也知道這幫小子的不容易。
多的那份滷煮錢,說不定就能讓這幫小的少挨兩頓餓。
有時候他也會發發善心給他們些剩下的,但他就一平頭老百姓,自家能吃飽就不錯了,也沒多餘的能力幫助他們,屬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今有曹魏達兜底,他自然不介意做個順水善事。
“多放點香油和香菜,再放點豬油唄。”
“成,加,給你加行了吧,你這小機靈鬼兒。”
“孫叔,我也要,我也要!”
“還有我!”
“去去去,一幫混小子,只有田丫頭有,有的吃就不錯了,盡知道薅你孫叔的羊毛。”
這年頭的物資都貴,尤其是葷腥,給田棗一個人加,已經是他僅能給的善心了,這要是都給了,他是真善良不起啊.小院裡,逛了一圈回來的曹魏達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所謂春困秋乏,曬著太陽躺著,別提多享受了。
“曹兒,躺著呢?”一個帶著猥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曹魏達微微睜眼看了一眼,鼻腔裡敷衍的‘嗯’了一聲:“八爺啊,什麼事啊。”
真是廢話,我不是躺著,難不成還是屍體躺著?
這狗東西成天沒鎖吊事,今兒突然湊上來,指定沒什麼好事。
說實話,曹魏達看到他是真的煩。
他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國黨的特務,就算是又怎麼著,該煩他還是煩他。
“嗨,我能有什麼事,”王八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扯著滿臉的猥瑣樣道:“今兒早上我在天橋看見您了,當時沒好意思跟您打招呼。”
呦,這狗東西竟然用上敬語了?曹魏達訝然,眯著的眼睛睜大了些,也沒回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想看看他到底怎麼個意思。
見曹魏達不搭話,王八爺只能繼續往下說:“曹兒啊,你最近是不是發了財了?”
“為什麼這麼說?”曹魏達挑了挑眉。
“我都看見了,您都包了黃包車了,今兒還請了幾個小子吃飯,我還看見你給一個丫頭錢了,”王八爺一臉討好的笑,還想往前湊,卻被曹魏達嫌棄的推開了,“嘿嘿嘿,八爺,您離遠點兒,燻著我了。”
這王八蛋也不知道多少天沒刷牙了,牙上都有些黑了,嘴一張,那個味兒啊,忒衝!
王八爺訕訕,往後退了些,“你看啊曹兒,咱們都是鄰居,這所謂遠親不如近鄰嘛,您要是有什麼發財的路數,可不能忘了咱們這些老親”
“停停停,我曹魏達全家都死光了,就剩我一根獨苗苗,可沒什麼老親,你可別亂攀關係。”
“那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啊,您看看能不能帶帶我,您放心,茲要是賺了錢了,我一定跟孝敬親爹一樣孝敬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