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女昔日身份高貴,也是受了一國供奉,食了不知道幾百年香火的神祇。如今,卻對著阮虎自稱奴婢。
阮虎方才品味到什麼是皇帝,人間天子之貴。
不過。
明知道有鬼祟之物就在身側,阮虎實在是有些難安。
阮虎不是一個喜歡被動應對的人,他向來是一個喜歡掌握主動權在手,調動別人的人。
而且此刻鏡神在側守護,禁軍也帶出來的護衛在身旁,阮虎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
阮虎:“可有法子激一下那竹林裡的東西,看看到底是何物在作祟?”
鏡中當值的神祇:“陛下稍候。”
阮虎下令,命人戒備。
隨後那紫衣天女燒起了香,還圍繞著香爐跳起了舞,跳著跳著,紫衣天女甚至飛了起來。
阮虎越發覺得,妙香天女的力量和香離不開了。
那香往下面飄去,常人只能聞到香氣,而阮虎卻能夠看到一層迷迷茫茫的雲霧從高處的樓閣落下。
阮虎走出去,在外面的走道看著下面的池塘。
望見那香氣穿過池塘假山,漫過長廊廳堂。
最終。
湧入那別院之外層層迭迭的竹林之中。
密得狡兔野狐都鑽不進去的林中幽暗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驚醒了。——“令公,我等去了。”
方才在黃徽一眾人面前,又是流淚感嘆自己一片赤忱之心被天子視而不見,又是對天子荒唐行為義憤填膺的白面無鬚圓胖男子拜別而出。
這個時候他眼眶還紅著,心中還在哀嘆自己一身可為宰輔之臣的才華被埋沒。
演得上了癮,越演越是相信,其真把自己當成了堪比比干周公一般的人物。
離去的時候其還有些依依不捨,彷彿意猶未盡。
其拉著黃徽的手,又滴下了幾滴眼淚。
“令公啊!”
“你我何時才能一展抱負,何時才能酬心中壯志。”
“哎,不說了,不說了。”
“等見了先帝,我……”
明明一杯酒沒喝,其好像已然醉了。
其他人拉著此人,終於將他帶走了。
此時天已然有些暗了,他們一行人被安置在宅子後面的另外一處偏院之中。
他們提著燈籠從後面的小路走過,經過了一片竹林旁。
這個時候,一陣寒風吹過,眾人立刻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似乎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白麵圓胖男子走上前來:“停下來做什麼?”
提著燈籠的人左顧右盼:“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身後有人說道:“好像有人在吟詩?”
眾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嘶!”
“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個狐兔都鑽不進去的竹林,哪來的人唸詩。”
“莫不是有鬼?”
白麵圓胖男子嗤之以鼻,更何況方才就是他說的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個時候怎麼能怕。
“胡說!”
“咱們讀聖賢書,修浩然氣。”
“什麼鬼神敢近咱們的身。”
說完,一把抓過前人手中的燈籠,朝著前面走去。
剛剛聚會上的豪情壯志和滿腹怨氣還未曾散去,其深吸一口氣,眼珠子瞪得血紅。
“若是真有厲鬼,看我如何以聖人經義,以一身正氣驅了那邪鬼。”
“讓陛下也知道咱們身上的浩然正氣,知道朝堂之上誰才是忠臣,誰是奸臣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