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暗裡無法進入的地方,給人一種與人世隔絕的另一方界域的感覺。這別院建立起來花費定然不小,但是卻絲毫不顯得奢華,而是充滿了詩情畫意和源自於中原的門閥氏族的底蘊。
李弘道:“說起來這還是先帝賜予我們李家的基業,如今幸得蒙陛下鑾輿臨幸,是臣三生有幸。”
阮虎:“今日的事情,國丈沒能和那黃徽一起,朕很欣慰,果然一家人就是不一樣啊!”
李弘道瞬間渾身冷汗:“都是那黃徽自作主張,臣全然不知。”
阮虎沒有再說什麼,跟著李弘道一起朝著別院裡面走去。
別院的大門建立在高處的坡上,進入其中的路要穿過下面的木橋和流水,以及曲折的石頭小道。
也正是因為這九曲十八彎一般的並不順暢的路,更映襯得這院落的幽靜和神秘,讓人變得越發期待裡面的精緻了。
阮虎神色輕鬆:“走,進去看看。”
李弘道臉上湧出笑意:“陛下請。”
其走在前面引路,而一進入別院之中,看到的卻是一群鶯鶯燕燕美貌的女子。
其中為首的看模樣,和李妃有些相似。
阮虎看了李弘道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這廝將李妃塞入了後宮還不算,竟然還想要往裡面塞人。
而另一邊,別院附近百官歇息的宅子之中。
黃徽一派的人這個時候聚集在了一起,對於今日清晨發生的事情,這些人一開始是恐懼不已,路上如同一群鵪雀一般一言不敢發。
此刻到了這裡匯聚在一起,又開始變得義憤填膺。
因為周圍都是自己人,說氣話來也有些肆無忌憚。
“陛下怎可如此對待吾等?”
“可憐那劉文昭,當眾被這般折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陛下說那劉文昭被妖邪附體,莫非是真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是真有鬼神作祟,為何要針對陛下,有道是國之將亡,妖孽橫行……”
“慎言,慎言啊……”
“那李弘道面對陛下如此荒唐之舉竟然一言不發,若是朝堂之上有奸臣,定然就是此人為首了。”
眾人越說聲音越大,一個個要麼義憤填膺,要麼怒色滿面,要麼哀嘆連連。
對於天子的怨氣,也變得越發地大了起來。
此時此刻,人群之中卻有人分析起了最近發生在朝堂內外的一些事情。
那是座下一個穿著朱袍年約四十許的男子,有著此時人最喜歡的美須。
“陛下最近行為舉止和往常判若兩人,實在是奇哉怪也。”“陛下言行舉止雖然有些荒唐之處,但是最近所做的事情卻有一番雄主的模樣。”
“莫非之前都是裝出來的?”
“效仿那楚莊王三年不飛,一鳴驚人?”
此人身旁的一青年聽聞,立刻說起了最近的傳聞。
“聽聞陛下落水之後,得皋陶顯靈點化,莫不是真的?”
這一下,所有人也面面相覷。
最近阮虎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奇特,他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大,讓人不得不信這些東西。
眼看著原本批判天子的荒唐亂行,團結所有人在黃徽身旁的大會逐漸走偏。
這個時候,黃徽身旁的一人站起身來。
這是一個白臉無須的圓胖男子,瞪著眼睛那眼珠子和那圓鼓鼓身形一樣要從眼眶裡鼓出來。
“什麼神鬼,有道是子不語怪力亂神,爾等也是朝堂重臣,怎麼也說這些胡話。”
“陛下先是信那阮衡豢養什麼地獄道的鬼巫,如今又搬出了個什麼天女來,還竟然信了那天女宮的巫覡以邪祟附身為由折辱朝臣。”
“這般模樣,如何比得了那楚莊王。”
“可悲,可嘆,我等雖然有一片赤忱之心,陛下卻視而不見。”
“我大晟何時才能……。”
這人說著說著,自己也感動到了,留下了眼淚。
這個時候其他人要麼跟著一起流淚,要麼嘆氣之中帶著怨怒。
要麼假惺惺地上前勸說,說天子不過是誤入歧途,只要他們進行規勸,定然能夠讓天子行正道。
而眾人沒有發現,屋外的牆角下一個身影正蹲著,將他們的一言一行全部都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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