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相氏的頭顱應當也在其中,只是阮虎分不出是哪一個。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都駭然無比。
“這麼多?”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阮虎看著天上如同秋雁一般飛過的頭顱,很明顯他們去的是另外一個地方,並不是朝著他飛來。
“他們不是主要衝著我來的。”
至少這一次,不是主要衝著他來的。
但是,這個天地從來都不是孤立的。
事與事、物與物。
從來都是相連的,猶如蜘蛛結網千絲萬縷。
不論這些人或者東西想要幹些什麼,身為西成之地天子的阮虎都必定會牽連其中。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只剩下一個頭顱,也能夠在天上飛?”
阮虎一開始以為鬼物都是虛幻的,只能夠憑藉一些裝神弄鬼的手段來間接作用於人間。
但是。
看到了方相氏,還有這飛在天上的頭顱。
一切都在告訴阮虎,這方天地似乎沒有這麼簡單。——數百里之外。
一處村寨之中。
寨子裡都是蠻人,這些獠蠻之中許多人有著極為特殊的的特徵。
便是脖子上帶著一圈圈金色的環,看上去脖子出奇地長,甚是駭人。
此時此刻,寨子裡設立著一座儺壇。
桌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罐子。
儺壇之上一名脖子上套了密密麻麻圓環的巫覡正在做法,儺壇之上突然一個紙紮的神像動了起來,開口說話了。
虛幻的影子和紙紮的影子逐漸重迭,然後那面孔變得生動無比,好似活物一般。
看模樣,竟然是馬王爺。
丟了冥土的鬼域,馬王爺已經化為了孤魂野鬼,遊蕩在陰影之中的遊神。
若是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連鬼也做不成了。
馬王爺一開口,說的依舊是吃泥一般的鬼語。
“助我救回夫人,必有重謝。”
阮虎不講武德,用大軍連同鬼神絞殺這些巫鬼神祇,清除這些邪物鬼祟。
但是這世上,誰還沒有一些關係。
馬王爺也來搖人了。
只是在你勢大的時候求人,和你落魄的時候求人,境遇自然是不一樣的。
儺壇前的巫覡聽懂了那鬼語,立刻發出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忌憚的嘲諷道。
“什麼你夫人。”
“如今,怕是成了人家的白娘娘了。”
“莫要再惦記了。”
馬王爺聽完目眥欲裂。
頭上的第三隻眼紅得都有些發黑發綠了,乍一看像是發了黴。
儺壇之上。
那紙紮的馬臉神發出陣陣鬼叫,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但是也能夠看到其羞惱至極。
儺壇上的巫覡看馬王爺破大防,也終於不再刺激於他。
“莫要羞惱。”
這巫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法器。
“看我為你做法,替你報仇雪恨。”
“奪了他江山社稷,迎回你的夫人。”
“他若沒了這人間的權勢,不過是凡人一個,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你處置麼?”
馬王爺看出來了:“你們早就準備對付他了,已經要下手了。”
阮虎可不僅僅是馬王爺一個人的敵人,最近阮虎的所作所為,刺激到了不少人和勢力。
對於阮虎來說,不過是拿回屬於他的權利。
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
什麼你的,這西成之地的一切都是他們的。
不過,這巫覡卻沒有承認。
自己願意去做的,和別人求著你做的,這價錢可全然不一樣。
巫覡:“那可是天子,我雖看不慣他,也沒有必要上趕著去和他為難,若不是你求上門來,我怎會如此。”
馬王爺:“什麼天子,大晟朝早亡了。”
巫覡:“那也是天子。”
馬王爺咬牙切齒:“我要他死。”
巫覡哈哈大笑:“馬王爺都開口了,我定然不能讓他活。”
但是說到這裡,他話語一轉。
“但是,此事也不是我一人之力能辦到的,還要從長計議,要……”
馬王爺明白得很:“你要什麼?”
巫覡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我要你的驢子軍。”
馬王爺臉色變了。
這東西可以說是馬王爺手中最大的籌碼,他心心念唸的想要救回自己的夫人白姑神,可不是因為愛的深沉。
而是因為這東西,未來或許是他翻身的重要底牌。
此時此刻。
這脖戴金環的巫覡哪裡是在漫天要價,這是要掘他的根要他的命。
馬王爺怒吼道:“不可能。”
巫覡眼神變冷:“真的不能給?”
馬王爺看了看左右,突然明白了什麼,他若是不肯的話怕是離不開這裡的。
到了這一步,他沒有談價錢的資格。
馬王爺那張怪臉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好似認了命,說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