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踏過門檻之後,卻又立刻拱起了手,對方也面帶笑意地站起了身。天子近來都會在這裡召見群臣議事,黃徽和李弘道以及一些政事堂的文書每日都會在此當值。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因為朝事而被天子召來問對的官員,這些人也不固定的在這邊當值。
黃徽看了看案牘上的文函,之後便心不在焉地看向了一邊。
結果便看見,李弘道也是同樣的一副表情。
近來。
最讓他們關注的事情,便是天子祭祀先帝陵寢一事了。
經過一番劇烈的波折和變動,現在整個朝堂最大的願景,便是讓近來一直不太安分的天子重新變得安分下來。
如同先帝那般對他們言聽計從,所謂君臣相宜。
天子做好天子該做的事情便行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給他們就是了。
哪怕是黃徽和李弘道不對付,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二者卻是一致的。
黃徽故作矜持,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一旁的文書。
“陛下那邊可有旨意?”
黃徽沒有問什麼旨意,但是在場之人都知道是什麼。
文書:“未曾有旨意下來。”
黃徽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陛下這是何意,難道連基本的孝道都不要了麼?”
事到如今,不論如何都要讓天子服這個軟。
黃徽看著李弘道:“令公為何一言不發,若是再任由陛下這般下去,長此以往如何得了?”
“祖宗的基業,祖宗傳下來的規矩,還要不要了?”
李弘道沉吟了一下說道:“明日,你我再一道上書。”
這個時候,一名寺人闖入了政事堂,挺著腰大聲說道。
“陛下有旨。”
“禮部尚書何在?”
政事堂裡面當值的另外一名官員立刻上前,跪在了地上,接下了祭祀皇陵一眾事宜的旨意。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跪拜,起身之後一部分人臉上帶著振奮之色,就好像打贏了一場大勝仗一般。
黃徽大喜,連李弘道也跟著不斷點頭。
“陛下有德啊!”
“果然,陛下還是有先帝之遺風,如同先帝一般賢明啊!”
既然天子已經服了軟,那麼接下來便應該如同往常一般,將繩子重新套在這頭快要脫韁的烈馬之上了。
這一日。
文武百官在朱雀門前等候,各種旗幟、樂器、侍衛等組成的儀仗隊伍都已經到了,但是卻始終不見天子的影子。
百官議論紛紛,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怎麼還沒到?”
“陛下哪去了?”
“怎麼回事?”
官員們一個個有些不安,這個時候一陣陣馬蹄聲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百官便看見禁軍列陣而來。
為首披著鎧甲騎著烈馬的,便是天子阮虎。
阮虎帶著重新整合訓練的禁軍三千人,絲毫不像是一個天子,更像是一個領軍的武將一般,準備就這樣出京去。
隨著那軍陣壓了上來。
朱雀門外的氣氛一下子變了。
所有人看著那黑壓壓一片的身影,感覺天色似乎都暗了。
一瞬間。
所有人再度想起了,之前天子率領著大軍殺回京城,丞相阮衡葬身火海的那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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