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紫宸殿是寢宮,但是阮虎最近經常會在這裡的暖閣處理政事,翻閱奏疏。
他這個妖魔,倒是比真正的天子還要勤勉。
白日外殿會見重臣,夜裡也歇息在內殿。
阮虎坐在高處,下方群臣跪坐在兩側,依次上前答話,或者是提出問題。
“臣認為,當務之急還是丞相。”
“丞相乃百官之首,不可空懸啊!”
“陛下,臣願舉薦一人……”
一大早,這些國之重臣吵吵嚷嚷的便是丞相的職位,所有人都盯上了這個位置。
吵了一大早上,其他什麼事情也沒有說,也沒有辦成。
而阮虎則坐在上面看著他們吵,也藉此一一熟悉朝堂之上的人。
正午。
阮虎從前殿回到暖閣,宮女拉開了門,寺人跟著一起湧入其中。
光透過窗紙照在案上。
阮虎翻開一卷奏疏,拿起筆沉吟了良久。
“陛下!”
聽到聲音,阮虎側臉看了過去。
一個妝容精緻盤著髮髻的女子進入了殿中,她就跪在下首。
“你怎麼來了?”
阮虎低頭看她,她也抬起頭來。
如此一來,阮虎便能夠清晰地看到她一雙明眸,高聳的鼻樑,還有飽滿的紅唇。
說來有些可笑,阮虎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起來吧!”
美人上前,坐在了一旁小心翼翼的研墨,也似乎發覺了阮虎臉上的憂愁。
“陛下可是為國事發愁?”
阮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阮虎手持著案牘,一隻手拿著毛筆在硯池裡撇了撇。
最後。
在上面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叉,然後將筆一扔。
阮虎並不是為國事發愁,讓他發愁的,是他不會寫字。
準確地來說,不會用毛筆。
當皇帝之前,感覺是誰都行,等阮虎坐上這位置上,感覺哪哪哪不行,到處都是問題。
看這模樣,他這奪了天子鳥位的妖魔,露餡怕是遲早的事情了。
這不是補了東窗西牆破,四面漏風沒法擋,而是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個屋子,而是個篩子。
此時此刻,那美人看著阮虎畫下的粗糙的那個大叉。
“陛下這字……”
阮虎:“如何?”
美人:“筆走龍蛇,真是威武雄壯。”
阮虎笑了,什麼露餡不露餡的,當你的位置夠高力量夠強的時候,似乎也不是那般重要了。
阮虎將筆給扔了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是大驚,領頭的宦官帶頭跪下,其他的寺人和宮女也一一跪下。
瞬時間,大殿之內散發出惶恐不安的氣息。
直到那妃子說出真是威武雄壯,阮虎笑了之後,不安的氣息才平息下去。
阮虎:“把筆給我拿回來。”
宦官捧著筆,高高舉起:“陛下息怒,若是誰惹惱了陛下,奴婢這就差人去拿了那犯上之輩。”
阮虎擺了擺手,讓他退了下去。
宦官看了一眼妃子,明白了什麼:“是,奴婢告退。”
接下來。
阮虎看著那案牘奏疏,覺得可行的打個勾,覺得不可行的畫一個叉。
當然這些案牘奏疏並不會直接發下去,後面還要面議。
妃子研墨、奉茶、溫香軟玉,這時間過得比那說話陰陽怪氣的宦官在旁邊跑來跑去的要快多了。
阮虎看了半日的奏摺,打了個哈欠。
天色漸暗。
夜風微涼。
妃子替阮虎披上了一件紫金色的披風,附耳輕聲問道。
“陛下,時候不早了。”
說完,面露酡紅之色。
帶著七分嬌羞,三份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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