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陽光透過奢華宴會廳的彩繪玻璃,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張帆穿著筆挺卻略感束縛的西裝,跟在朱琳清身後。她今日一身簡約的白色套裙,在往來賓客間遊刃有餘,與昨夜閣樓中的清冷判若兩人。
“羅氏集團這次是真的完了,聽說銀行那邊已經開始清算資產了。”
“可惜了,老羅也算一代梟雄,沒想到栽得這麼徹底。”
“商場如戰場,一步錯,滿盤輸。”
賓客們的議論聲斷斷續續傳入耳中,大多圍繞著近來最轟動的羅氏破產案。朱琳清端著一杯香檳,偶爾與人微笑致意,並未過多參與。
張帆對這些商業傾軋不感興趣,他的注意力更多在觀察四周。自從練氣三層後,他的五感敏銳了許多。這喧囂的環境,對他而言,像一幅由無數細微聲音與氣味構成的繁複畫卷。
“這些人,為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朱琳清忽然低聲道,似是對那些議論的回應,又似意有所指。
張帆瞥了她一眼:“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朱琳清唇角微揚:“所以我更清楚他們的底線——或者說,沒有底線。”
就在此時,張帆的耳朵捕捉到一絲極不和諧的微弱聲響,從二樓某個方向傳來。那聲音清脆、短促,帶著金屬特有的質感。
咔嗒。
是槍械上膛。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快過了大腦的思考。
“小心!”
張帆低喝一聲,手臂猛地一探,攬住朱琳清的腰,將她整個人往旁邊一根粗壯的大理石柱後狠狠按下。他的動作迅猛,不帶絲毫猶豫。
朱琳清猝不及防,驚呼尚未出口,便被一股巨力帶倒。
砰!
幾乎在他們隱蔽的同時,刺耳的槍聲炸響。
子彈高速旋轉著,穿透了他們剛才站立位置旁的落地窗,玻璃嘩啦一聲碎裂四濺。一枚彈頭擦著朱琳清剛才束起的髮梢飛過,灼熱的氣浪讓她頸後面板一陣刺痛。
宴會廳內瞬間被巨大的恐慌淹沒。尖叫聲、桌椅碰撞聲、杯盤碎裂聲混雜在一起,人們如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
“有槍手!”
“殺人了!”
朱琳清伏在冰冷的大理石柱後,心臟狂跳,臉色蒼白。剛才那一瞬間,死亡的氣息如此之近。
張帆的左手依舊緊緊按著她的肩膀,防止她起身。他的眼神卻銳利如鷹,順著剛才子彈射來的軌跡,迅速鎖定了二樓迴廊盡頭的一個半開窗戶。
那裡,一截黑洞洞的槍管正悄然收回。
“別動。”張帆的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靜。
他右手探入西裝內袋,指尖已夾住了三枚細長的銀針。昨夜青囊秘錄中關於以氣御針的法門,此刻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體內的金色氣勁隨著他的意念,迅速灌注到指尖的銀針之上。
“你想做什麼?”朱琳清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以及那股熟悉的、讓她心悸的金色能量波動。
張帆沒有回答。他的目光鎖定目標,手臂肌肉瞬間繃緊,手腕一抖。
咻!咻!咻!
三道微不可察的銀光,帶著破空之聲,成品字形激射而出,快如電閃,直奔二樓窗戶。
“啊!”
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從二樓傳來。
騷亂的賓客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一名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子,捂著自己的咽喉,從窗邊直挺挺地向後倒下。他手中的狙擊步槍哐噹一聲跌落在地,黑色的槍管兀自冒著一絲淡淡的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