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青青的婚事?”張帆徹底愣住了,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不夠用了。一件件記憶湧出,他跟柳青青的事情從朱淋清嘴裡說出來,卻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真實感。
“爺爺他……想讓你娶柳青青,用張家的勢力保住她。沒想到她會利用你。”朱淋清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們不會允許。所以,我告訴爺爺,張家的孫媳婦,只能是我。”
她抬起手,腕間的玉扣燙得她面板髮紅。“這枚玉扣,和你的羅盤,是張家主母和家主的信物。只有我們‘在一起’,某些人才會投鼠忌器。”
張帆低頭看著自己手裡那枚冰涼的青銅印,又看了看她腕上發燙的玉扣,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一直以為,三年前的一切都只是無關緊要的家族瑣事。他以為朱淋清的逃婚,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的任性。
他從來沒想過,在那場他主動缺席的鬧劇中,這個名義上的表妹,竟然一個人扛起了所有。
她用一個“未婚妻”的名頭,擋在了他和所有危險之間。
然後,她消失了三年。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為什麼?”張帆的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朱淋清沒有立刻回答。
洞穴深處的巖壁上,那些詭異的圖騰毫無徵兆地亮了起來。
不是之前那種血色的光,而是一種幽冷的青光。光芒匯聚在圖騰中央那對緊閉的蛇瞳上。
咔嗒。
一聲輕響,那對石頭雕刻的蛇瞳,竟然緩緩睜開了。
兩點猩紅的光,瞬間穿透黑暗,精準地釘在張帆身上。
那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剝離靈魂的寒意。它將張帆此刻泛紅的眼角,映得清晰無比。
“因為,”朱淋清終於開口,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不屬於虛弱的疲憊,“這是我的宿命。”
張帆還想再問,那蛇瞳的光卻驟然大盛。
那紅光並未灼燒他的面板,卻像無數根冰冷的鋼針,扎進他的神識。
“宿命?”張帆重複著這兩個字,胸膛裡燃起一股無名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我從不信命!”
他往前踏了一步,幾乎是逼視著她,泛紅的眼角帶著一股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狠戾。
“那你呢?你就信這個?”他指著那些詭異的圖騰,聲音壓抑地發顫,“信到要逃婚三年,信到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副不認不鬼的樣子?”
他的質問像是一把淬了火的刀,直直插向朱淋清。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震得後退了半步,扶著巖壁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
“這不關你的事!”她的聲音尖銳了一瞬,隨即又被劇烈的喘息淹沒。
“不關我的事?”張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猛地扯開自己胸口的衣襟,露出心口處一道陳舊的疤痕,“三年前,我被人在校外堵住,捅了一刀,差點死了。他們告訴我,是搶劫。現在你告訴我,這不關我的事?”
朱淋清瞳孔驟縮。這件事,她從未聽說。
“你……”
“我醒來後,爺爺告訴我,你跟人跑了。”張帆自嘲地扯動了一下嘴角,“我當時還覺得,跑得好。跑了,就不用嫁給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血腥味。
“現在看來,我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