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什麼路!”張帆根本不聽她的廢話,一隻手粗暴地捏開她的下巴,另一隻手將整株長白雪蓮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裡。
雪蓮入口即化,沒有絲毫阻礙,化作一股清洌的液體滑入她的喉嚨。
“咳……咳咳咳!”
她趴在地上,爆發出劇烈的咳嗽,嘔出幾大口腥臭粘稠的紫黑色血塊。那些血塊落在地上,竟腐蝕出滋滋作響的白煙和一個個小坑。
花粉的毒性……被壓制了?
張帆不敢確定,只能攥緊拳頭,死死盯著她的反應。
幾口黑血嘔出,她的呼吸總算漸漸平穩下來。雖然整個人依舊虛弱得像是隨時會散架,但臉上那股濃重的死氣,卻消散了不少。她無力地靠著身後的巖壁,大口喘著氣,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不再流淌黑血,而是滲出了一絲正常的鮮紅。
洞穴內的血色光柱也開始收斂,光芒越來越弱,最終完全沒入那朵藏紅花中。花朵緩緩合攏,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只是顏色更加鮮豔欲滴。
周遭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空氣裡,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張帆也到了極限,他靠著另一側的牆壁滑坐下去,全身的骨頭都在抗議。脖子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伸手摸了一下,一圈清晰的紫黑色指印,觸感又腫又硬。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極度戒備的眼神觀察著她。這個女人的狀態太不穩定,天知道她會不會再突然變成剛才那個怪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良久,朱淋清緩緩抬起了頭。她的目光沒有去看那朵作為儀式核心的藏紅花,也沒有看張帆,而是直直地落在了張帆被劃傷的左臂上。
那道傷口,是她之前在“無迴廊”裡,用匕首劃開的。
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茫然,彷彿不認識那道傷口,又彷彿那道傷口勾起了什麼被塵封的記憶。
“三年前……”
她終於開口,聲音不再是那種非人的金屬摩擦質感,而是帶著一種大病初癒的沙啞與脆弱。
“爺爺從京城寄來一封信,說……給我們定下了婚約。”
張帆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出現了幻聽。
婚約?他和她?
他費力地在自己的記憶裡搜刮,除了三年前在老宅遠遠見過一面,他對這個名義上的“表妹”幾乎沒有任何印象。張家那位說一不二的老爺子,好像是隨口提過這麼一件事,但他當時壓根沒放在心上,只當是個陳舊的玩笑。
“所以呢?”張帆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壓不住的荒謬感,“這就是你逃婚,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的理由?”
這個解釋,比她是個瘋子還要離譜。
朱淋清似乎沒聽到他的嘲諷,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眼神飄忽,像是在敘述一件別人的往事。
“我怕……”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聲嘆息,“我見過太多因為家族責任而捆綁在一起的男女,他們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我怕你……也是因為爺爺的命令,因為那份所謂的責任,才不得不娶我。”
“我不想你過那樣的生活。”
她的目光終於從他的傷口,移到了他的臉上。那雙恢復了正常黑色的瞳孔裡,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狼狽又錯愕的模樣。
“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