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的空白,被這個無法理解的畫面,撕開了一道猙獰的裂口。
他緩緩低下頭,視線從陷入昏迷的朱淋清,落到腳下那面詭異的青銅鏡上。鏡中的畫面沒有消失,那個嬰兒依舊在安睡,彷彿一個來自過去的預言,一個來自未來的詛咒。
嗡——
青銅鏡忽然發出一聲輕微的震顫。
鏡中的畫面,開始扭曲、流轉。熟睡的嬰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方庭院的倒影。但那倒影卻在移動,最終,定格在了院子西北角的牆根下。
那裡,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張帆的心臟,猛地一跳。
柳青青臨死前,為何要將這面鏡子擲給他?她想讓他看到的,絕不僅僅是那個嬰兒。
抱著朱淋清,他一步步走向鏡面倒影所指的位置。羅盤的消耗讓他腳步虛浮,但一股莫名的力量,驅使著他。
他放下朱淋清,讓她靠在牆邊,然後徒手挖向那片鬆軟的泥土。
泥土之下,觸感冰冷而堅硬。
不是石頭。
張帆撥開最後的浮土,一口不過三尺長的青銅棺,赫然出現在眼前。棺身遍佈著與那面鏡子背面相似的古老紋路,一股陰冷、陳腐的氣息,撲面而來。
咔——
一聲輕響,驚醒了昏迷中的朱淋清。
她悠悠轉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張帆面前那口不祥的青銅小棺。她後頸的圖騰已經隱去,但那滾燙的觸感還未完全消退。
“張帆……那是什麼?”她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
張帆沒有回答。他的手,已經按在了棺蓋上,用力一推。
沉重的棺蓋被推開,裡面空空如也。
不,不是空的。
在棺材底部,有一個方形的凹槽。
咔噠——
就在張帆的指尖觸碰到凹槽的瞬間,機括聲響起,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匣,從凹槽中緩緩彈出。
木匣古樸,沒有上鎖。
張帆與朱淋清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凝重。他伸手拿起木匣,開啟。
裡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兩卷用細麻繩捆著的羊皮卷。
羊皮卷的顏色,是暗沉的褐色,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