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俺老孫陪你唱全本!”
……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透,孫悟空便一腳踹開了金池禪院的門,金箍棒往地上一頓,震得整個院落都在呻吟。
“老和尚!時辰到了,帶路,去找那黑熊廢物!今日見不到袈裟,你這禪院,就從大雄寶殿開始,一磚一瓦,老子全給你碾成齏粉!”
文殊扮做的金池長老一臉悲憤憔悴,在眾僧畏縮的目光中,顫巍巍出來,合十道:“孫長老既執意如此,貧僧…貧僧便舍了這身老骨頭,帶路便是。”
一行人心思各異地往黑風山去。文殊在前,步履“蹣跚”,心中卻在冷笑。孫悟空押後,扛著鐵棒,嘴裡叼著根草莖,東張西望,一副渾不在意模樣。唐三藏靜坐禪房內,閉目誦經,彷彿外界紛擾皆與己無關。
至黑風洞,果然人去樓空,只餘些狼藉雜物,一股腥臊妖氣尚未散盡。
文殊眼中精光一閃,故作焦急地在洞內翻找,忽地“啊呀”一聲,從一石縫中“艱難”摳出一物,託在掌心,雙手劇烈顫抖,臉上堆砌出難以置信的驚駭:“這…這如何可能?!這…這是菩薩…是觀音大士法壇上的護法金印!怎…怎會遺落在此等妖邪巢穴?!”
那金印小巧,刻梵文,隱有清淨氣息流動,確非俗物。
眾僧譁然,面面相覷,皆看到對方眼中驚疑。
孫悟空卻一個箭步上前,劈手便將那金印奪過,另一隻手更直接揪住文殊的僧衣前襟,幾乎將老瘦身軀提離地面,獰笑道:“老禿驢!還裝?!這印上的香火味兒跟你禪房裡供的那泥像一模一樣!還說那黑熊不是你招來的?不是你倆合謀做了這場戲,貪圖俺師父的寶貝?!”
文殊心中狂喜,面上卻脹紅如血,掙扎道:“潑猴休得汙衊!菩薩…菩薩豈會…此印定是那妖孽偷盜而來!他既能偷佛寶,竊一法印有何難?!”
“偷?”孫悟空嗤笑,甩開他,將那金印在指尖拋了拋,“行,老子看你能嘴硬到幾時!掘地三尺,也要把那黑熊精刨出來,到時三曹對案,看老子不把他熊腦子打出來問個明白!”
……
南海之外三百里,荒山野嶺,亂石嶙峋。一處隱蔽山洞入口被藤蔓遮掩,內裡卻別有洞天,石室清幽,殘留著極淡薄的、已冷卻無數歲月的清淨道韻。此處正是落珈洞。
黑熊精將那紫檀木匣置於石臺之上,自己縮在角落,對著那霞光流溢的錦斕袈裟,仍是抓耳撓腮,既畏且貪。洞外陣法已悄然運轉,隔絕內外氣息。
忽然——
轟!!!
一聲撕裂天地般的巨響猛地在洞外炸開!整個落珈洞劇烈搖晃,碎石塵土簌簌落下。
“嗷!”黑熊精驚得一躍而起,渾身黑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