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們也來買布啊?上次你們家李大福嘴欠,訛了老趙家一張大團結夠買多少布啊,還來這兒幹嘛呀?”
李家人在這種時候出來鬧事,終於讓喇叭嬸找到了個表決心的好機會,那眼睛比生產隊裡的燈泡都亮!
喜滋滋抱著布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女人們不由站住腳,都在這裡圍觀看熱鬧。
喇叭嬸的嗓門兒更大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努力擴大音量,對著趙有財的院子裡喊,生怕他們聽不見一樣。
“最看不慣你們老李家這群狗東西,長了張破嘴天天東家長西家短的胡咧咧!連老瞎婆子褲襠破了個洞你們也嚷嚷!我們趙家溝有你們這些外來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外面動靜有點兒大,很快便吸引了趙有財的注意力。
屋子裡依然在熱熱鬧鬧的交易布匹,趙有財示意嘴皮子利索的三兒子給四兒媳婦打下手,自己揹著手走出了大門外。
喇叭嬸依然中氣十足地罵人,一張嘴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個不停,口水噴的到處都是,對面李大福的老孃、媳婦和兄弟們個個面色鐵青。
倒不是他們一群人罵不過喇叭嬸一個,更不是他們一群人打不過。實在是喇叭嬸這個虎老孃們兒腰桿子太硬。
別說是趙家溝了,就算是放眼附近所有村子,都找不出喇叭嬸這麼能生兒子的。
他們要真的敢對喇叭嬸重拳出擊,用不上十分鐘,他們老李家的房子都得被喇叭嬸的八個兒子給拆了。
八個兒子啊!比葫蘆娃七兄弟還多一個!
再加上喇叭嬸的男人還是附近幾個村上唯一的屠夫,逢年過節四周的村子都得靠著他殺豬才有肉吃。
能和喇叭嬸家裡打好關係,肉雖然不會多分,但豬下水一類的東西搭點兒算點兒,好歹那也是道葷菜啊!
被喇叭嬸兒指著鼻子罵,李大福老孃那叫一個憋屈。
她就想不明白了,今天喇叭嬸兒是吃錯槍藥了?怎麼上來就罵罵咧咧的,自己也沒得罪她啊。
自己只是看趙有財不順眼,站在趙有財家門口罵上幾句,礙著這虎老孃們兒什麼事兒了!
“你什麼意思,我罵你還是你男人了你著急忙慌的先蹦出來了!”
李大福老孃也不知道咋想的,突然雙眼一瞪,狠拍了一下大腿。
“我知道了!趙有財婆娘死了三年了,你家男人被你掏空了不中用了,你個騷老孃們兒耐不住寂寞,和趙有財勾搭上了!”
這話一出,喇叭嬸的眼睛瞬間紅了。
擼胳膊挽袖子嘴裡嗷嗷的朝著李大福老孃方向衝去,沒兩下就把李大福老孃的臉上撓了滿臉血印子。
趙有財嘴角狠狠一抽,他是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頭一次鬧緋聞,緋聞物件竟然是個貨真價實的中老年人。
幾個意思!
當他趙有財瞎還是傻!
這身子雖然是個六十歲老頭子,可他內心住著一個比他兒子們還要年輕的靈魂好吧!
這是對他的侮辱!
趙有財也忍不了了!
抬手就要加入戰局,衝了幾步又退了回來。
衝到廚房拿起燒火棍再次衝了出去,對著李家來看熱鬧的男丁肩膀打去。
“好你個李二福!上次你和你大哥在田埂邊怎麼保證的?這就是你說的再也不蛐蛐趙家人,改為帶著老孃正面硬鋼了?”
“今天我老頭子打死你都是你活該,讓你們嘴賤!”
說是這麼說,趙有財下手還是有分寸的。
真要是想要把人打死,那燒火棍就只會往頭上招呼,何必敲在肩膀上。
他也想以德服人,奈何對方太過嘴欠。
人家都上門兒挑釁了,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能被人家堵在家門口隨意辱罵不出頭,豈不是丟臉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