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財趿拉著布鞋走出去,剛好見到小兒子趙建飛揹著個有五角星的墨綠色帆布包站在大門口,門板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還在晃悠。
趙建飛看到趙有財走出來,父子倆對視。
“既然爸不待見我,那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不管我是發達了還是死外頭了,都和你無關!”趙建飛冷著臉道,顯然還在為昨天老頭子問自己要錢這事生氣。
趙有財最看不慣趙建飛這樣的,咋滴你一個當兒子的還敢跟老子叫板?
“你要是發達了不養我這個老子,我就去告你!你要是死外頭了,我就趁了你的意,當沒生過你這個不孝子!”
日落西山吃苦受罪與我無關,獨享榮華富貴這事兒你想都不要想!
只有他趙有財吃肉,看心情給別人丟骨頭的事,輪不到小兔崽子在他面前逼逼賴賴!
“爹!小叔子把家裡僅有的一斤白麵和半斤白米拿走了!”
見大兒媳婦驚慌無比的從廚房裡跑出來,聲音都劈叉了。
趙有財兩眼一瞪,他個當老子的穿越過來到現在都沒吃到一粒米,憑啥給白眼狼帶走!
這些細糧可都是要拿到鎮上去多換些粗糧吃的。要真是全都被拿走,估計自己連昨天清湯寡水的稀粥都喝不到了,這小兔崽子是想把家裡人都餓死啊!
趙有財快步走過去一把扯住他的帆布包,老胳膊老腿兒的當然扯不動,但他有的是辦法和手段,當即喊道:“老大媳婦兒、老四媳婦兒,你們倆過來把他按住!”
聽見老頭子呼喊,兩個媳婦也是急忙跑了過來,在搶糧食這事兒上,她們絕對不會客氣。
男女力量懸殊,但幹慣了農活的兩個兒媳婦都有一把子好力氣。
對付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會耍心眼子的趙建飛是綽綽有餘的。
趙建飛氣到面色通紅根本掙脫不開,眼睜睜地看著趙有財將他包裡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就連他新買的鋼筆都給拿走了,震驚的牙齒都在打顫。
一向疼愛他的父親再也不順著他了,竟然還做出在家門口洗劫他的事!
趙建飛焦急開口,“爸!米麵我不要了,你把鋼筆還我!那鋼筆花了我整整三塊錢!”
趙有財冷笑,“買鋼筆的錢還不是老子給你的!老子不想給你了能咋的?正好大孫子和大孫女都去上學了,家裡就一支鋼筆不夠分。”
親耳聽到趙有財說要讓自家女兒上學,老大媳婦立馬樂了。
以前老頭子可是咬死了家裡只能有一個大學生,要不是害怕村裡人戳脊梁骨,估計連孫子都不讓上學,更別提讓女娃上學了。
估計是昨天老么的事把老頭子氣到了,大早上居然說要讓自己女兒也上學。
老大媳婦自然不會反對,趙有財遞了個話頭,她立刻捋出一條線軸跟著附和:“爹說得對,就不能給你這種白眼狼好臉,全家勒緊褲腰帶供你上學,結果畢業了就要鬧分家,要是我家大寶二寶上學了,以後肯定會回報家裡人。”
“以後大寶二寶有出息了,天天給爹買大肘子!”
趙建飛依然掙脫不開,兩個嫂子還是死死的按著他不撒手,疼得他越發暴躁。
儘管趙建飛常年不在家,可也知道四嫂是個榆木腦子。
爹怎麼說她就怎麼執行,根本不思考。
二哥家的小侄女今年三歲,小侄子才出生八個月,只有大哥家的兩個娃娃在上學,這鋼筆最終會落在大嫂孩子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