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王老蔫的臉色越發猙獰。他突然瘋狂地扭動起來,枯瘦的手指死死摳進泥土裡:“這種事兒哪個大隊沒有發生過?誰家敢保證自己家沒有偷過公家的東西,別人都不管,就你李海管,你可真是那些當官的狗腿子!”
李海眼神一冷,手中的鐮刀猛地往下一壓,鋒利的刀刃瞬間在王老蔫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老東西,你再說一遍?”
王老蔫卻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梗著脖子吼道:“我說你是狗腿子!我侄兒就偷了兩袋化肥,你非要往死裡整!去年夏天他被洪水沖走了,連個全屍都沒留下!這都是你害的!”
李哲突然鬆開掐著王老蔫的手,轉頭看向李海:“三弟,我想起來了。去年上游漲水,是淹死了三個人,其中有個叫王鐵柱的,就是他侄兒?”
李海點點頭,臉色陰沉得可怕,他記得那個王鐵柱,是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平時就愛佔公家便宜。
“老東西,”李海蹲下身,鐮刀在王老蔫臉上拍了拍,“你侄兒死是因為他自己不小心,關我屁事?要怪就怪他自己總想著偷懶,那一次淹死的幾個人,不就是因為跑到放水管裡面睡覺,沒聽到上面放水的聲音嘛!”
“放屁!”王老蔫依舊還在狡辯著,“要不是那裡的活那麼累,我侄兒能去那裡睡覺嗎?”
這人的腦回路有問題,李海感覺自己無法和他溝通了,這是鐵了心的要把他侄兒死掉的這個罪名扣在他身上,估計自己想摘掉是夠嗆了。
現在這事兒著實是有一點難了,他乾的這個事兒就算是交到大隊也不足以把他送進監獄,估計還是把他送到大壩那邊去幹活,等到他回來了,依舊是會找他們家的麻煩。
如果直接把人弄死了,估計很快就會有人懷疑到他們身上,畢竟兩家這是有直接的仇恨,為了這麼一個廢物搭上自己的家人,屬實是不值得啊。
李海盯著王老蔫那張扭曲的老臉,突然冷笑一聲:“行啊,既然你覺得大壩的活兒累死人,那你也去體驗體驗。”
他轉頭對李哲使了個眼色:“二哥,把他捆了,明天一早就送大隊部。”
王老蔫一聽要送他去大壩,頓時慌了神,掙扎著就要爬起來:“你們敢!老子一把年紀了,你們這是要我的命!”
李哲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要你的命?你想害我們家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紀了?”
兄弟三人不再和他廢話,直接把人困了起來,隨後找了一根長木棍從繩結中間穿了過去,就像扛著一頭豬一樣,向著家的方向走回去。
不是他們兄弟三心軟,是這貨根本不配合,躺在地上死活不走,只能這樣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