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邪法蝕骨,近有傀儡殉爆!這是絕殺的囚籠
面對這上下交攻、足以讓一方強者飲恨的致命絕殺,李辰安臉上依舊找不到一絲波瀾。
只是他那雙星眸深處,一點冰寒徹骨的殺意,如同沉寂萬載的玄冰核心,終於被徹底點燃!
啪!
一聲清脆到詭異的指響,如同玉磬輕鳴,驟然在墨綠洪流的咆哮與傀儡瘋狂的轟擊聲中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無比地傳入那枯槁身影的耳中,更彷彿直接敲擊在每一個撲擊傀儡的核心驅動法陣之上!
隨著指響迸發!以李辰安身體為中心,一層肉眼可見的、透明純粹的空間漣漪,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的完美圓環,驟然擴散!
這圈漣漪看似輕柔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
波紋盪漾而過——
那咆哮而至、聲勢駭人的墨綠色萬魂蝕骨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無質卻又堅不可摧的嘆息之壁!
噗!
如同滾燙的烙鐵插入鬆軟的積雪!翻湧著無數怨魂面孔的墨綠洪流,在與空間漣漪接觸的剎那,未能激起半點波瀾,便如同烈日下的晨霧,無聲無息地、徹底地湮滅消散!連一絲腐蝕性的氣息都未能殘留!
緊接著,漣漪掃過十一尊狂撲而來的金甲傀儡!
時間彷彿被強行定格了一瞬!
十一尊傀儡龐然的金屬身軀,保持著各自全力衝鋒撞擊的姿態,凝固在原地!它們身上燃燒般熾烈的猩紅光芒,如同被瞬間抽走了所有能量,驟然熄滅!核心驅動法陣被那奇異的指響與空間漣漪雙重作用下,徹底瓦解!
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墜落聲如同沉悶的戰鼓連續敲響!失去了所有動力和靈魂的十一尊龐然大物,如同十一座被砍斷了根基的金屬雕塑,僵硬地、沉重地砸落在暗金色的平臺上!光滑的金屬表面與平臺撞擊,發出巨大的、空洞的轟鳴!
它們身上攜帶的毀滅動能,在落地瞬間被那層奇異的空間漣漪強行吞噬、抵消,未能掀起半點菸塵!
平臺之上,只剩下那枯槁身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以及他身前那十一堆徹底淪為冰冷廢鐵的傀儡殘骸。
他那張慘白的臉徹底失去了所有血色,渾濁的琥珀色豎瞳因極致的驚恐而放大到了極限,死死盯著李辰安,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口中發出的不再是威脅,而是瀕死野獸般的嗬嗬抽氣聲。
“蝕骨魔淵?萬古謀劃?”李辰安終於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向那枯槁身影。
他的聲音平靜依舊,卻帶著一種凍結靈魂的漠然。“一群躲藏在夾縫裡的臭蟲,也敢妄稱魔尊?也配染指此地沉眠之物?”
每一個字吐出,都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入枯槁身影的靈魂深處!
“你口中的基石,”李辰安緩緩抬起手,指向平臺盡頭那散發著隔絕萬界氣息的宏偉巨門廢墟,“是人族的鑰匙。”
枯槁身影猛地一震,豎瞳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荒謬和一絲被戳破核心秘密的恐慌:“不……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那是……”
李辰安沒有再給他任何言語的機會。他手持碧落黃泉劍,對著那枯槁身影的方向,隔空點出!
歸墟劍意——斬!
一道劍光迸發!
這道劍光,不再內斂,不再淡薄!
它明亮!純粹!浩蕩!如同開天闢地之初,破開混沌鴻蒙的那一縷無上鋒芒!
劍光出現的剎那,整個懸浮平臺,乃至周圍不斷翻轉的巨大暗金板塊,都被映照得一片通明!所有扭曲的光線,在這道劍光面前,都被強行撫平、驅散!
這道劍光蘊含著一種絕對的“歸墟”之意!破滅空間!破滅法則!破滅有形與無形的一切阻礙!
它的速度,超越了感知的極限!
枯槁身影只看到李辰安抬手的動作,那抹驚心動魄的光芒便已充斥了他全部的視野!
他瘋狂尖叫,身上漆黑的斗篷驟然亮起無數細小的、扭曲掙扎的怨魂,試圖形成最後的防禦!
嗤——!
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牛油。
那層由無數怨魂哀嚎凝聚的漆黑護盾,在碎虛劍芒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
劍芒毫無滯礙地穿透了漆黑的怨魂護盾,穿透了寬大的斗篷,精準地刺入枯槁身影的眉心——那個彷彿隱藏著其生命核心的位置!
時間,像是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枯槁身影所有瘋狂的尖叫、掙扎的動作、試圖激發的邪術,統統僵住。他那雙渾濁的豎瞳之中,先是凝固著極致的驚恐與荒謬,隨即,如同碎裂的琉璃,無數細密的裂痕瞬間爬滿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球!
噗!
一聲輕微的血肉爆裂聲響起。
枯槁身影的頭顱,如同內部被塞入了點燃的爆竹,突兀地炸開!
沒有血肉橫飛的景象,只有漫天飛濺的、如同灰燼般的黑色粉塵!
他的身軀失去了所有支撐,軟軟地向後倒去,寬大的斗篷失去了主人,如同洩氣的皮囊般委頓在地。
那飛散的黑色塵埃尚未落地,便被空氣中殘留的碎虛劍意徹底淨化、湮滅,連一絲氣息都未曾留下。
平臺之上,除了李辰安站立的身影,便只剩下十二堆冰冷扭曲的金屬殘骸,以及那件空蕩蕩的黑色斗篷。
絕對的死寂,再次籠罩了這片斷層空間。
只有遠處空間碎片劃過虛空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聞。
李辰安收回碧落黃泉劍,劍身縈繞的恐怖劍意緩緩斂去。
他看也未看那滿地狼藉,目光再次投向平臺盡頭,那兩截斷裂的巨大暗紫色門柱,以及門柱中央,那片被強行凝固、如同破碎鏡面般的混沌空間。
一股無形的召喚,如同來自血脈深處的悸動,比之前強烈了十倍不止,從那混沌深處傳來。
他邁步向前,不疾不徐,踏過冰冷的傀儡殘骸,踏過那件死寂的斗篷,走向那隔絕一切的宏偉巨門遺址。
越是靠近,那股源自太古洪荒的蒼茫氣息便越是沉重浩瀚。
殘破的暗紫色門柱如山嶽般巍峨聳立,上面那些複雜的、流淌著恆定微光的軌跡刻線,似乎在無聲地講述著跨越紀元的史詩與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