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煊輕輕揉按著狗狗的腦袋,低聲道:
“大黃,你昨晚是不是就已經發現我了?
……當時那條大黑狗也發現我了,對不對?”
大黃眯著眼享受著他的揉按,嘴裡嗚嗚叫著,像是委屈,又像是在反過來安慰他這個主人。
耿煊的目光在大黃圓鼓鼓的肚皮上掃過,上面有太多被抓撓撕咬過的痕跡。血肉都翻了出來,鮮血在它身下流了一地。
左後腿更是慘不忍睹,面板完全被撕開,骨頭都露了出來。
從大黃的反應來看,它明顯是能聽懂一些人話的。
對他說的很多話它都能做出很恰當的反應。
從前身的記憶也同樣可以看出來,大黃幾乎就是耿家的第三名成員,無論是前身,還是前身的父親,待它也宛如家庭成員一般。
它對所有日常言語和狩獵之時的戰術指令,它都能做出恰當的回應。
耿煊於是一邊給它做了些緊急處理,一邊道:
“……謝謝你幫了我,你現在這樣,就是它的報復吧?不過你放心,那狗東西我已經幫你處理了……
很痛吧,你忍忍,我給你處理一下…………”
讓耿煊稍覺慶幸的是,那條大黑狗雖因昨夜之事,對大黃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趁著諸人不在,就對它進行了瘋狂的報復。
但它似乎也知道底線在哪裡,所以,並沒有將大黃的肚子完全劃破,沒有把內臟掏出來,腹中胎兒也勉強得到了保全。
不過,它有限的腦仁顯然沒有意識到,大黃現在的狀態,其實一點都不安全。
看著大黃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並無這方面經驗的耿煊見它正在變得越來越虛弱,一咬牙取出一枚長針,從還比較乾淨的裡衣上抽出兩根絲線,然後快速縫合起來。
“不管怎樣,先把血止住總是沒錯的。”
耿煊發現,幻空手這門技能賦予的手指靈活度在這時候也非常有用。
耿煊當即便又燒掉了十六點紅運,使這項技能從大成境晉入大師境。
原本406點紅運降至390點。
這次提升,手指的靈活度果然再次提升,雖然前世今生耿煊從來沒有做過針線活,但此刻縫合起大黃身上那些傷口,卻是如此的得心應手,快速從容。
當傷口縫合好之後,不細看甚至都發現不了針線縫合的跡象。
前後總共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等耿煊將最麻煩的左後腿也處理得差不多之後,他把拴在大黃脖子上的鏈子解開,將虛弱的大黃放在一邊,輕聲道:“你先等我一下。”
“嗚嗚~~”
耿煊在屋中掃了一眼,便伸手在床板上一掃,將那些乾草和雜物都清到一邊,然後將七顆人頭如同壘金字塔一般堆放在了一起。
然後掏出解割刀,在七顆人頭背後的木牆上刻畫了起來。
很快,做完一切之後,耿煊抱起大黃,反手關上木門,尋了兩根當柴火燒的原木將門抵死,確保不會被野獸隨便撞開。
而後再不做片刻停留,飄然遠去。
而就在耿煊離開後大約半日,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萬福坊的另一支獵隊來到此處。
當他們看到那抵死木門的原木時,還有些奇怪。
可當他們進到屋內,看到那七顆人頭京觀,瞬間駭得頭皮發麻,三魂丟掉兩魂。
就在其他人群情激奮,亢奮得不知所云的時候,領隊之人忽然怒喝:“閉嘴!”
其他人全部安靜下來,可神色卻依舊扭曲著,僵硬著,七位同伴化作人頭京觀的形象如同夢魘一般深深烙進了他們心中,揮之不去。
領隊的目光,卻越過近在咫尺的人頭京觀,看向背後的木牆。
因為房間中光線有些暗,為了避免看不清楚,他還特意點燃一根火把,抵近了觀看,刻在木牆上的文字瞬間清晰可見。
【這就是給外州軍做諜探的下場,死!!!】
這些文字,不僅領隊看見了,其他人也全都看見了。
這簡短明瞭的文字,在每個人心中都造成了十二級颶風一般的破壞力。
瞬間,屋中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許久之後,領隊之人的目光在幾位隊員身上掃過。
眼神中,似乎有探究,有懷疑。
來回兩圈之後,他選中了一個最為知根知底之人,道:“你趕緊回去,通知坊主,讓他立刻過來!”
這人應了一聲,立刻往外跑去。
這人剛出屋,領隊之人立刻喊道:
“等等。”
屋外之人站住身形。
“除了坊主,什麼話也別說,什麼人的話也別答,咱們這裡的事,不能讓坊主之外的第二人知道,可明白?”
“明白。”
“去吧。”
待屋外之人跑遠,領隊走到門口,親手把門關上,對其他人道:“在坊主來之前,咱們就在這待著,誰都別出這屋。”
幾人終於忍不住了。
其中一人忽然開口道:“隊長,你懷疑我們隊裡也有什麼勞什子諜探?”
聽那口氣,似乎頗為不快。
領隊直接頂了回去,道:“不應該嗎?”
如此坦率直接,那人被噎得都不知該如何回話。
又一人道:“這兇手的話,就一定是真的嗎?……說不定這就是他耍的一個伎倆,故意把咱們往這方面引?”
領隊淡淡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說罷,直接背靠在木門上,雙手抄在懷裡,閉上了眼睛,再不與其他人說話。
日漸西斜,天色越來越昏暗。
當太陽徹底沉入天際,叢林變得一片黑暗。
時間又過了許久,深夜。
一道身影快速接近,當其落在據點小屋門口,才發現這人手上還提著一個人。
“誰?”屋內傳來一聲詢問。
“魏萬宗。”
木門開啟,黑暗的屋中忽然亮起一根火把,將屋內照亮,同樣也照亮了站在房門外的魏萬宗魏坊主。
魏坊主提著報信之人大步而入,隨手將手中之人放在地上。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過來,魏坊主解釋道:“放心,只是跑脫了力,休息一下就好。”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人頭京觀處。
他的目光在七顆人頭上一一掃過,確認都是自家裡坊熟悉的面龐,而後又看向木牆上那些刻字。
看完之後,他問旁邊領隊,“你怎麼想的?”
領隊沉聲道:“我覺得,他們給外州軍做諜探之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理由。”魏坊主神色不變,平靜的道。
在趕來的路上,已足夠他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拾妥當了。
領隊看向人頭京觀的最上面,那裡只擺了一顆人頭,也即迷彩服男子的那一顆。
此刻,這顆人頭雙目緊閉,面容平靜,彷彿睡著了一般。
與其他人頭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這顆人頭眉心處有一個窟窿。
而其他六顆人頭除了腦袋下的斷茬,外觀上都儲存得非常完整。
領隊道:“坊主應該知道,這裘濤曾經外出過幾年。”
“嗯,不過,這也不能算是理由吧。
年輕時外出遊歷的人多了,又不止他一個。”
“據我瞭解,他年輕時脾氣並不好,脾氣大,性格急躁,對康樂集,還有那些幫派的行事多有不滿。”
“我年輕時也對很多事看不慣。”魏坊主繼續“抬槓”。
“可他回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為人處事都變得很有章法。”
“在外面挨的打多了,自然就變了……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轉變吧,只是變多變少而已。”
“……和他走得近的這幾個,在加入他獵隊後,很快就都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他們又沒外出遊歷,又沒見他們挨誰的打,那他們轉變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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