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與此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是耿煊剛穿越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
但其中,又有許多地方讓他心中生出一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第一次生出這種感覺,是此世那同時兼具魚蟲文與篆文特徵的象形文字。
第二次生出這樣的感覺,則是耿煊透過前身記憶回顧此世歷史脈絡之時。
在此世的五百多年前,一段洶湧激盪、影響深遠的歷史,掀起了與前世某段歷史時期極為相似的波瀾。
只不過,世界的不同,讓這段洶湧波瀾最終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一直到五百多年後的今天,這天下依然在這餘波的陰影之下沒能走出。
五百多年前,佔據了大半幽州以及部分皓州疆域的業國在歷經數代賢君之後,迎來了新的君主,柏廉。
此後二十年,本來只是天下一隅的業國在他的意志下席捲天下九州,終結了持續數百年的諸國爭霸,埋葬了大稷王朝綿延八百多年的天命。
柏廉遷都,改稷都為元京,改鈞州為元州,去王號,稱元帝。
元者,開始,第一,源頭,根本。
制曰:“朕聞太古有號無諡,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諡。如此子議父,臣議君,朕弗取焉。
自今而後,除諡法,朕為元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
自此,九州萬方,兆億生民,都臣服在元帝一人的意志之下。
一統天下九州,以兆億生民為臣妾,元帝的雄心卻沒有因此而停止。
求長生,成為他餘生唯一的執念。
為此,元帝不惜窮竭民力,鞭笞天下。
最終,他死了。
大業帝國瞬間分崩離析,烽煙再次遍及九州之地。
直到五百多年後的今天,英雄梟雄,野心家陰謀家,九州這張牌桌上來來去去不知如流水般換了多少茬玩家,天下依舊沒能再出一個元帝般的人物,將九州再次捏在一起。
因老殺材的話,耿煊將前身記憶中有關元帝的一切都翻了出來。
他還想了解更多,但這卻已經是他所能回想起來的全部。
說到底,前身上的只是蒙學,重點練習的是基本的讀寫能力。
除此之外,只學了一些簡單的歷史常識。
他現在還能從前身記憶中挖出這麼多與元帝有關的資訊,甚至還知道他真名叫“柏廉”,還是因為蒙學夫子對這位元帝的情感過於糾結,處於一種愛到極致又恨到極致的二元迭加態之中,不時的就會在正常的蒙學教育之外把這位死了五百多年的人物拖出來狠狠的罵一頓,或者請出來狠狠的誇一頓,總之就很分裂,這也間接讓前身對這位元帝有了一個梗概的瞭解。
老殺材悠悠道:“元帝可不是那些愚夫愚婦以為的,為求長生便什麼都不顧的昏庸君王。
在他執國的短短數十年間,可是做了許多前無古人,至今也無來者之事。
掃滅群雄,一統九州之後,元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竭力壓制諸子學說,對於那些寧死也不肯低頭的犟種,更是坑殺了不知道多少。
他身上揹負的滔天罵名,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這個。”
耿煊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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