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煊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動手,當然不是為了戲耍這個鍾元霸。
而是他非常清楚,自己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
如果一開始他就用吹箭細針攻擊此人眼睛,耿煊最多隻有九成把握。
而且這還只是命中一隻眼睛的成功率!至於同時命中對方兩隻眼睛的成功率,則會降到六成以下。
而一旦沒能同時將此人雙目命中,那這個鍾元霸只要稍微還有些理智,就會第一時間扭頭就走,抱頭鼠竄,絕不再停留一分一秒。
一旦此人鐵了心要走,他能用的手段就更少了。
“早知道要遇到這樣的對手,就該把靈蛇鞭法掌握了。”
如此,即便無法立刻制服對方,也能始終確保將對方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好在,鍾元霸的性格過於自負暴烈,也可能是在面對他這個“走狗屎運殺了個煉髓境的傢伙”時心態有些失衡。
耿煊只用了一些簡單的手段,就將此人最剛猛、最具威脅的三板斧全部騙了出來,令其從身體到精神都消耗巨大。
而且,長時間處於極端負面的情緒,也讓他的思維和判斷能力有所下降。
這種種因素之下,讓耿煊對於用吹箭同時命中他兩隻眼的把握超過了九成九。
於是,耿煊再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用吹管送出了兩根細針。
這兩根細針也沒有辜負耿煊的期待,在鍾元霸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準確命中他的雙眼,然後勁力四散,瞬間將他雙眼的功能徹底摧毀。
瞬間,兩行血淚便從他的雙眼流出。
鍾元霸立刻發出淒厲不似人聲的慘叫。
相比於雙針入眼,以及勁力四散所帶來的痛苦,讓他更感絕望的,是他眼中的世界陡然一暗。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
瞎了!
這突然而來的變化,讓猝不及防的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別說是他,場中其他人同樣沒有任何準備。
原本還以為“蘇瑞良”與鍾元霸這場“狸貓鬥烏龜”的戲碼還要僵持許久,甚至很可能會以某一方主動撤退為結局。
實在是雙方的優缺點都太過突出。
誰都沒辦法奈何得了誰。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轉折會來得如此之快。
原本,跟隨鍾元霸來的兩人,憑藉更強的修為和實力,以及圍攻之人雖多,但都心有顧忌,不敢全力以赴下死手,雙方還能你來我往的周旋。
可鍾元霸這突然絕望的叫喊,以及此後完全失了方寸,完全不理會近在咫尺的“蘇瑞良”,扔掉手中兵器在到處亂衝亂撞,嘴裡一邊喋喋不休的唸叨:“眼睛,眼睛,我的眼睛……”
直接把這兩人的氣焰給徹底打了下去。
沒多久,這兩人就被羅青等人徹底壓制擒獲。
耿煊彷彿隨意行走一般,跟在發狂亂衝的鐘元霸身邊。
偶爾也會躍起在他頭上狠狠來上一腳。
目的是改變他的方向,避免他衝入某個隧洞之內。
若是如此,再要結束這場戰鬥,還會更加麻煩,甚至有可能惹來其他事端。
鍾元霸也意識到了這點,於是某一次當他再次感到又要被踹時,他捂在雙眼前的兩隻鐵手直接向著他判斷的方向揮擊而去。
可惜,他什麼都沒有打到,所有力量都打在了空處。
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將兩隻鐵手重新收回,想要死死捂在雙眼之前。
可惜,已經遲了。
早已覷準這個機會的耿煊直接送出三根細針,左眼一根,右眼兩根。
且因為眼部已經糜爛,調動周身勁力攔截三針的防線只能往後移。
可雙眼的後方是什麼?那就是腦子啊。
這一次傷害,徹底打掉了鍾元霸最後的反抗和僥倖之心。
鍾元霸再次發出絕望的慘叫,聲音卻可見的虛弱下來。
緊接著,他就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筋骨一般,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來,雄壯魁梧的身體裡說出最軟的話語。
“饒……饒命,我輸了……蘇幫主饒命,我,我姐夫……”
耿煊心道,我還是喜歡你最開始那桀驁不馴的模樣。
他踱步來到鍾元霸身前,平靜道:
“把手拿開,咱們都痛快點。”
已經再次用雙手捂住雙眼的鐘元霸聽了這話,絕望地吼了一聲,直接向著耿煊衝撞而去。
耿煊一步閃身避開。
兩步來到鍾元霸後背。
腳下的鐘元霸就像是瀕死的烏龜,四肢、腦袋雖然也還都能動彈,卻已經虛弱得連身體都無法動彈一下。
耿煊蹲下身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頭盔與身甲,以及手套與臂甲,長靴與腿甲之間用的都是很簡單的卡榫連線,在這方面並沒有任何複雜精巧的設計。
耿煊雙手按在頭盔上,左右輕輕用力試了試。
然後,他稍微向左擰了一下,便聽得“咔噠”一聲響,鍾元霸那顆藏在鐵頭盔後面的腦袋再次完整的暴露了出來。
雙眼血肉翻卷,臉上鮮血四溢,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一邊脖子左右擺動,做著無意義的掙扎,嘴裡一邊嗚嗚叫著,似在求饒,似在哭泣,又似在詛咒。
隨著耿煊將一柄匕首送入他的太陽穴,直沒至柄,他終於安靜了,解脫了。
對於鍾元霸的死亡,耿煊卻是沒有什麼感觸,他只在眉心燧珠吸納了此人餘氣之後確認了“煉化”。
其他時候,他的注意力都在鍾元霸身上這套全身重甲之上。
這一次戰鬥,幾乎全部的困擾,都來自於這套重甲。
反倒是口吐狂言的鐘元霸本人,從來沒有被他當成過威脅。
雖然贏得了這場戰鬥,而且,整個過程還非常的輕鬆。
但耿煊自己卻覺得有些取巧了。
他想要找到更多的、能夠針對這種“鐵烏龜”的辦法。
“用宗師境界的吹箭攻擊眼睛,這是一種方法。”
“用靈蛇鞭法限制他的活動,捆縛他的手腳,讓他如陷入泥沼的野獸,這也是一種方法。”
“不過,這兩種方法都不夠正面直接,要想在正面強攻把他拿下,也有辦法。
就是熟練掌握一種重兵器,鐵錘,重鐧,巨斧,狼牙棒都可以,再配合我的身法和對戰機的把握,也能正面把他拿下。
不過,這種硬敲烏龜殼的打法,效率非常低,人也會很累。
除非我的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絕對碾壓,打他就像打蟲子,這種戰法才是可取的。
不然,該上手段的時候還是要上手段。”
雖然如此,耿煊也覺得,掌握一項重武器的使用技能,也是很有必要的。
隨著耿煊將戴在鍾元霸雙手的鐵甲護套,以及穿在雙腳的鐵甲長靴全部取下,心中又想到了一種辦法。
“我還可以使用幻空手,趁他沒反應過來,便將其頭盔或者手套從全身甲上拆卸下來。
不過,這有個前提,我得對這種連線固定方法非常熟稔,且全身重甲的連線方式與我見過的大體一致。”
相較於吹箭和鞭法,這種方法更取巧。
不確定因素更多,但若成功,效果也會立竿見影。
也算是一種有益的思維探索。
將重甲從鍾元霸身上全部卸下來後,耿煊還發現,重甲的大小,乃至頭盔的大小,都是可以調整的。
只要身高不低於一米七,到兩米三這個範圍之內,不是太胖或者太瘦,這套重甲都可以完美適配。
所以,耿煊雖然和鍾元霸在體型上差異明顯,但穿戴這套重甲,也沒有任何問題。
若非沾染的血跡太多,耿煊都有些忍不住現在就要試穿一下。
等耿煊將這套重甲研究得差不多之後,發現另一場戰鬥也早已結束。
且羅青、丁勇、滕宇三人全都站到了他的旁邊。
三人?
耿煊問:“施峻呢?”
三人聞言,默默向旁邊某處看了過去。
只見施峻和另外兩人躺在那裡,都是一副出氣多進氣少,隨時都可能掛掉的悽慘模樣。
羅青聲音低沉的道:“施峻是不小心被您和鍾元霸的戰鬥波及,被一刀拍在了後背上,導致頸椎、肋骨和內臟多處碎裂。”“另外兩人卻是實力太差,咱們在與那兩人戰鬥時與其他人配合脫節,遭到了重點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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