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的父親…”,她唸叨著。
不過伊萊這邊卻是遇到了點問題——即便是槍口已經頂在了蘭巴·拉爾的後心上,他也沒有繼續走。
反而是以一種看錯人的眼神看向了伊萊。
“聯邦竟然還會使用少年兵嗎。”
即便是伊萊之前在醫務室否定了吉翁,甚至是揣測戴肯,都沒有讓蘭巴·拉爾露出如此憤怒的神情來。
但說出這話的時候,蘭巴·拉爾卻發現面前的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在這點上吉翁也是彼此彼此吧?甚至是讓僅僅接受過基礎訓練的人邁進戰場之上。”
“可是!”
“更何況,造成這個局面的本就是吉翁不是嗎?世界上一下子消失了近半的人口。大人們都死去了,延續了仇恨的孩子就不得不邁上戰場。既然你會在這裡露出如此憤怒的神情,為什麼剛剛又對我加快戰爭結束的提案表現出堅守吉翁的態度來呢?”
伊萊看著面前的“好大叔”,毫不猶豫地不斷輸出自己的觀點。
“承認吧,只想要維持現狀的你,已經是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看這個世界的迂腐之人了。既然如此就給我從前進的路上乖乖讓開,我要去賈布羅那裡,我要去試著結束這場無聊的戰爭。”
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後,伊萊的行為自然也就發生了改變。
他在那個時候對天田士郎說了“我只是個士兵”這種話。
但眼下在白色基地的這一段時光,也許是他這個士兵能夠改變未來走向的絕佳機會。
常有人說宇宙世紀少有的光芒,就在這一年戰爭之中接連開始閃耀,卻又很快熄滅,或是黯淡。
他無力在大局上改變整個聯邦,但是嘗試去推動一些人的命運還是有機會。
士兵也得有士兵的思考。
蘭巴·拉爾幾乎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他在感受自己內心的陣痛。
面前的這位少年,明明是比阿爾黛西亞公主還要年輕的孩子,卻正在這艘船上,作為自己的追擊物件而努力生存著。
蘭巴·拉爾絕對不會對孩子開槍。
這是他這位“士兵”的堅守。
垂著腦袋,蘭巴·拉爾再沒有什麼動作,坐到這隻有幾平米的監獄小隔間的床上。
“我不會使用少年兵的。”
這更是他的底線。
“是嗎,那也許你是吉翁裡的好人。真可惜,在吉翁的好人活不久的。”
伊萊沒有動搖地鎖上監獄的門,就這樣看著蘭巴·拉爾。
這位只要能夠守住現有的一切,不惜付出許多的人。
這股犧牲的勁頭也許是在吉翁那樣惡劣的政治環境下的妥協,是屬於大人的無奈。
但這不妨礙他現在依舊是吉翁的將士,是幫兇。
伊萊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等等,既然你說要結束戰爭的話,你就先做出些什麼如何,將那少年少女放走。反正在艦上也只是勤務兵吧,對於你們來說無足輕重吧!”
蘭巴·拉爾像是突然醒悟了些什麼一樣,猛地抓住欄杆對著伊萊大喊道。
然而,不等伊萊回答,站在門側的阿姆羅突然站出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少瞧不起人了,我可是高達的駕駛員!”
蘭巴·拉爾猛地瞪大雙眼。
雙腿無力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一般,往後倒去。
他就這樣愣愣地坐在床上,直到伊萊他們離開的時候,都再無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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