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風吹過,捲起地上的碎石粉末,嗆得人嗓子發乾。
林默拄著膝蓋,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腦袋裡像是被灌了鉛,沉重、刺痛,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神經,帶來一陣陣眩暈。
“媽的,這精神力飛針,簡直就是個抽水泵!”
他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
這一招的威力,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直接洞穿了石像守衛的能量中樞,一擊斃命。可這代價也太大了,識海里的精神力幾乎被抽乾了九成,現在就是個空殼子,隨便來個二級妖獸都能把他撂倒。
“底牌,這玩意兒只能當最後的底牌用。”林默給自己下了定義。
他緩緩直起身,目光投向不遠處那個依舊保持著僵硬姿態的女人。
冷月就那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那身勾勒出火爆曲線的黑色作戰服上,沾染了些許灰塵,卻絲毫不影響她驚心動魄的美感。高高束起的馬尾有幾縷髮絲散落下來,貼在她光潔的額角,平添了幾分凌亂的韻味。
只是,她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此刻卻寫滿了混亂與震驚。
那雙總是像淬了冰的眸子,此刻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林服,裡面混雜著驚駭、迷茫、不解,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光彩。
她的手,還下意識地虛放在自己纖細的腰肢上,彷彿那裡還殘留著某種滾燙的觸感。
林默看著她這副呆樣,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調侃道:“怎麼,被師弟我剛才英勇的身姿給迷住了?用不著這麼感動,回去請我吃頓飯就行。”
這句玩笑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冷月的失神。
她渾身一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回過神來。
“你……”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乾澀。那張總是能說出最冰冷話語的嘴,此刻竟有些不聽使喚。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只看到林默抬起了手,然後,那尊強大到讓她感到絕望的石像守衛,就那麼……倒了?
那是一種無形無質,卻又致命無比的攻擊!
她甚至沒有感知到任何能量波動!
這已經超出了她對武道的認知範疇!
這個男人,身上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從資質評定時的石破天驚,到此刻這神鬼莫測的手段,他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讓她越是想看清,就越是深陷其中。
更讓她心煩意亂的,是剛才被他攬入懷中的那一瞬間。
那堅實有力的臂膀,那滾燙的胸膛,那撲面而來的,獨屬於他的氣息……
這一切,都像是一道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你剛才……做了什麼?”冷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哦,那個啊。”林默隨口胡謅道,“一點壓箱底的小把戲,精神力方面的小應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是後遺症有點大,你看,我現在虛得站都快站不穩了。”
他說著,還煞有其事地晃了晃身體。
精神力應用?
冷月眉頭緊鎖,這個解釋太過籠統,但她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精神力本就玄奧莫測,一些天賦異稟之人,確實能領悟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用法。
可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你……”她還想再問,卻看到林默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臉上,眼神裡帶著幾分玩味。
“師姐,你臉紅了。”
“我沒有!”
冷月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頰,觸手一片滾燙。
轟!
一股熱氣直衝頭頂,她感覺自己的臉頰、脖子、甚至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完了!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己竟然……在一個男人面前,還是在林默這個總是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師弟面前,失態到這種地步!
她猛地轉過身,背對著林默,用一種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少廢話!過來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