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依舊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撫掌大笑：“好！有魄力！不愧是本座看中的人！”
元始天尊則是眉頭微皺。
在他看來，趙封此舉，太過霸道，完全是在挑戰天道定下的秩序。
但他終究沒有開口。
因為他很清楚，如今的趙封，可不是他能隨意訓誡的後輩。
而太清老子，自始至終，都只是平靜地看著，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等到一切落幕，太清老子才忽然開口：“趙封道友。”
“此間事了，可願隨貧道，往那兜率宮中，一敘？”
這一聲“道友”，徹底將趙封的地位，與他們這些老牌聖人，擺在了同一個高度。
趙封聞言，亦是微微一頓。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太清老子，又看了看他身旁，那神情各異的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
他心中瞭然，太清此舉，恐怕不僅僅是簡單的敘舊。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趙封對著太清老子，微微頷首，欣然應允。
他也很好奇，這位洪荒世界太清的聖人，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善。”
太清老子輕輕頷首，不再多言。
他座下的青牛，發出一聲悠長的哞叫，四蹄踏空，便化作一道青光，朝著三十三重天外，那無盡的混沌虛空，緩緩行去。
元始天尊亦是駕馭著九龍沉香輦，緊隨其後。
通天教主則是哈哈一笑，對著趙封與雲霄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青色劍光，追了上去。
趙封對著雲霄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先回大秦天庭。
隨後，他亦是邁步而出，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靈山之上。
一時間。
四位代表著這方天地最頂尖戰力的存在，就這麼在三界無數大能的注視下，齊齊離去。
靈山之上，隨著四位聖人的離去，那股壓抑到極致的威壓，終於消散。
所有人都長長地鬆了口氣。
軒轅黃帝等人對著虛空之上，嬴政那霸道無雙的身影道：“陛下，西牛賀洲，已盡歸我大秦版圖。”
咸陽天宮之中，那道身合人道氣運的偉岸身影，緩緩點頭，威嚴的聲音迴盪，“傳朕旨意。”
“蒙恬、王賁，率領大軍，鎮守西牛賀洲四方，清剿佛門餘孽，推行我大秦律法，但有反抗者，殺無赦！”
“玄奘，為大秦佛門之主，於靈山重立道統，廣傳人道佛法，教化眾生。”
“三皇五帝，鎮元子，西王母，孔宣……”
嬴政一道道旨意下達，將戰後的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條。
整個西牛賀洲，在這一刻，徹底納入了大秦的統治。
而嬴政本人，則是依舊坐鎮於咸陽天宮，那雙深邃的帝眸，穿透了無盡的時空，始終關注著天外天虛空的方向。
……
三十三重天外，混沌虛空。
兜率宮中。
趙封與三清聖人，一前一後，步入宮中。
宮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個煉丹爐，幾個蒲團。
而在太清老子迴歸兜率宮的同一時間，太上老君也走了出來，化作一道清氣，融入太清老子體內。
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對此見怪不怪，各自尋了一個蒲團坐下。
趙封心中瞭然，拱手一禮，“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請聖人解惑。”
老子平靜地看著趙封，“道友但說無妨。”
趙封沉聲道：“自封神之後，聖人不顯，是否一直在與道祖鴻鈞爭鬥，不知誰勝誰負？”
他如今已證道混元，位比聖人，徹底有資格知曉這洪荒之中，最深層次的隱秘。
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皆是看向老子。
顯然，這個問題，也只有他最有資格回答。
老子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道友可知，何為合道？”
趙封略一思索，“身融天道，執掌權柄，代天行事。”
“不錯。”老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但鴻鈞，走得更遠。”
“他，並非合道，而是……吞道。”
吞道！
此言一出，即便是趙封，亦是心神一震。
太清老子接著道：“這些年來，他已經徹底蠶食了天道，如今的他，就是天道，天道，也近乎於他。”
“要殺他便等同於要毀滅整個洪荒的天道。天道一失，洪荒必將崩潰，重歸混沌，屆時，萬物不存，眾生皆滅。”
“想要殺他，必須要先將他從天道之中剝離，才能不殃及蒼生。”
趙封瞬間明白了。
鴻鈞，將自己與整個洪荒世界，都捆綁在了一起。
要殺他，就要先毀了整個世界。
這代價，誰也承受不起。
“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於混沌深處，與他對峙。”通天教主繼續說道，眼中殺意瀰漫，“除了我三清，女媧師妹與后土亦在我等一方。而接引與準提那兩個無恥之徒，則是站在了鴻鈞那邊。”
“除此之外，鴻鈞還尋來了一個混元大羅金仙巔峰的幫手——楊眉。”
趙封瞳孔微縮。
楊眉大仙，混沌魔神之一，與鴻鈞同時代的存在，一手空間法則，出神入化。
據傳當初擊殺羅睺時，就有楊眉參與，只是後來出走洪荒，進入混沌之中。
沒想到，他竟然也摻和了進來。
通天教主接著道：“這些年，我們雙方一直僵持不下。而大兄早已算到，此番量劫，洪荒之內，必有變數出現。這變數，或許便是我等破局的關鍵。”
元始天尊的視線，落在了趙封的身上，“這變數，在於大秦，更在於你。”
“如今，你已證道混元，這機會，便更大了幾分。”
“天道，地道，人道，乃是盤古父神開天闢地之後，所化的天地三才，本該並駕齊驅，並無高下之分。”
“只是無數元會以來，天道獨大，地道隱匿，人道式微，這才讓鴻鈞有了可乘之機。”
“如今，你大秦一統三界人族，人道氣運空前鼎盛。后土執掌輪迴，地道亦在她掌控之中。”
“只要你能將人道與地道之力，徹底調動起來，合兩道之力，便足以將鴻鈞從天道之中，強行剝離出來。”
“到那時，他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道祖，而只是一個，竊取了天道權柄的……竊賊。”
聽到這些，趙封心中已然清楚，對著三清道：“我明白了。對付鴻鈞，我義不容辭。”
……
另一邊。
西牛賀洲，最西邊的角落。
這裡靈氣稀薄，土地貧瘠，與昔日那佛光普照，處處皆是洞天福地的靈山聖境，有著天壤之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