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
剛剛一瞬間,秦川感覺自己的頭骨被一道炙熱的經線貫穿。
只感覺右眼窩裡燃燒般的劇痛。
意識彌留之際,彷彿來到了一片虛虛晃晃的世界。
到處都是一片氤氳,看不真切,如夢似幻。
“終於來了嗎?”
“奴家等你太久太久了……”
“久到忘了本真,忘了歲月……”
聲音彷彿帶著千年古琴般的顫音,引得秦川一陣心神盪漾。
秦川恍然,轉頭望去。
只見遠處站著一個身穿殷紅嫁衣的女人,金線刺繡的鳳鳥,在衣襬處展翅欲飛。
玉白的赤足凌空虛立,不曾泛起半點漣漪。
她手上一枚清秀的油紙傘微微抬起,紙傘邊緣的金鈴在無聲搖曳,露出半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龐。
左眼是正常人的瞳孔,右眼卻泛著妖豔詭異又驚豔眾生的金黃色光澤。
“你是誰?”
望著女人那半張驚心動魄、魅惑眾生的臉龐,秦川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這紅衣女人美得不像人。
“我是誰?”女人貝齒輕啟,似乎有些遲疑,許久後才再次開口:“我是等你的人啊……”
“孩子,我也是飼龍人!”
“更是個……等待郎君回家的怨婦啊……”
女人的話似帶玩笑腔調,卻滿是怨氣,彷彿是無盡歲月積攢的沖天怨氣!
這怨氣引得秦川心跳如雷,氣血逆衝,彷彿要暴體而亡。
“誰是你的郎君?”
秦川口乾舌燥,分不清虛實,這是臨死前的夢境嗎?
“你問,我的郎君嗎?”
“是你呀,你就是我的郎君啊,孩子……”
這話前言不搭後語,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努力看向女人,雖只能看到半張臉,卻仍覺其美到驚心動魄。
那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顏,近在咫尺,卻美得讓他不敢直視,生怕褻瀆了這份神聖美豔。
當看到女人那閃爍金光的右瞳時,秦川右眼突然劇痛。
“嗚……”
突如其來的痛苦,讓他忍不住慘叫。
下一瞬間,右眼鮮血四溢,彷彿爆開,視野中浮現出奇異景象。
自己身上拖著一條玄之又玄、詭異莫名的紫金色絲線。
粗壯,厚重,光芒璀璨,耀眼無比,彷彿世間最為牢不可破的存在。
絲線這頭連著自己的右眼,那頭,竟玄之又玄地系在女人右眼上。
“覺醒了因果線嗎?”
緩緩靠近的女人壓低傘面,遮住大半張臉:“第一次覺醒就能看見情絲,真是個小驚喜。”
“別問太多,現在的你,還太嫩。”
傘下伸出一隻完美的手,輕輕覆在秦川臉頰上。
像是捧著世間最為完美的寶物:“你受苦了……”
“我也等了你無盡歲月……”
“希望這一次,你能夠成功……”
女人的聲音惆悵又飄渺。
“郎君,從現在起,我們便有了個約會,你可不能忘啊,我已期盼無數年了……”
女人的聲音逐漸霧化,似要消失。
秦川急忙伸手去抓,卻什麼都沒抓到。
見他動作,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似是苦笑,似是欣慰:“加油吧,郎君!”
“希望這一次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自己失望……”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無數繁雜如天書般的資訊如銀河倒掛般湧入腦海。
秦川慘叫一聲,徹底陷入昏死狀態。
倏爾流光如矢,恍惚間春秋已度!
剎那浮光掠影,轉瞬間曉暮頻更!
當秦川再次醒來,已躺在某處公園的長椅上。
剛剛升起的晨光,刺痛了他的右眼。
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這是怎麼了?”
“做了個夢麼?”
下一瞬間他愣住了。
右眼視線裡,詭異漂浮著許多半透明的灰色絲線,詭異中透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