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高奢鐘錶的滴答聲。
秦川已經離開了,僅僅一晚上,竟這麼不適應了嗎?
疼痛越來越激烈,蘇清歡扶著牆走向臥室衛生間,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的臉。
眼下掛著濃濃的黑眼圈,一夜的時間,竟不知不覺地憔悴了許多。
洗了把臉,開啟藥櫃,發現原本排列整齊的東西此時已然亂七八糟。
顯然是昨天顧雲深幫她拿東西時翻亂的。
這不由讓她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秦川從來不會搞得這麼亂過。
所有的一切,秦川總能收拾得妥妥當當,所有的物品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應該是在最下面的……”蘇清歡捂著嘴喃喃自語。
忍痛蹲下身,抽開最底層的抽屜。
幾個透明收納盒,整齊碼放著,每個盒子上都貼著標籤。
“胃藥,飯後飲用!”
“牙藥,忌生冷酒!”
“止痛藥,每日不可超過兩粒!”
“安眠藥,慎用!”
字跡瀟灑飄逸,彷彿是秦川的一貫風格。
手清歡手指微微發抖,拿出標著“止痛藥”的盒子。
牙藥太苦太澀,比較起來,她更喜歡無色無味的止痛藥。
發現裡面除了藥品之外,還夾著一張摺疊的便籤紙。
展開後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載著她每次牙疼的時間。
還有誘發牙疼的原因和服藥後的反饋都很詳細。
最近一條是七天前:“清歡又因為應酬喝了白酒,凌晨三點牙痛,吵著吃止痛藥,吃了兩片非甾體抗炎止痛藥,又哄著她吃了牙藥和胃藥,略微緩解。”
便籤邊緣已經有些發黃,顯然是反覆使用造成的。
緊緊攥著手中的便籤,蘇清歡的視線突然模糊了。
一滴淚水砸在便籤上,記憶與七天前重合。
那一天她根本就沒有應酬,而是和閨蜜出去玩到了半夜。
秦川問起來她才撒謊,沒想到秦川竟然如此重視,甚至仔仔細細地記錄了下來。
而這樣的謊言,卻早已不知道有過多少次了……
倚著牆角看了許久,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比牙痛還要劇烈百倍。
文字是那麼瀟灑,字裡行間滿都是關心和愛護,但此刻卻那麼刺眼。
蘇清歡淚水終於決堤而出。
藥品還在,筆記本也還在,但主人似乎不想回來了。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蘇清歡臉上似乎爬上了一層淡淡的悔意。
她一邊享受秦川帶給她的一切,卻又對顧雲深念念不忘。
甚至在結婚紀念日的時候去接機顧雲深。
最後不僅鬧得滿城風雨,就連她和秦川的感情也徹底出現了危機。
她也不知為何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將顧雲深帶到了家裡。
如今看來,似乎真的有示威的感覺了。
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那個臭屁的男人還會回來嗎?”
蘇清歡死死攥著手中的筆記本,心情越發跌宕起伏起來。
那臭男人,總是那麼臭屁,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聊?
為什麼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明明都解釋了,她明明都示弱了,她明明都給那臭男人臺階了,那固執的臭男人偏是不下。
那個臭屁的男人為什麼就不肯原諒她呢?
蘇清歡狠狠抹了把淚水:“死男人,臭男人,臭屁的男人!”
蘇清歡狠狠咒罵,像是要將心底裡的怒火和怨氣通通發洩出來。
……
而此時的秦川卻已經來到了“天海雲闕!”
他只是讓秦王府在天海給他安排個住處,作為離婚期的過渡。
卻沒想到秦王府竟然直接將房子安排在了天海雲闕。
這裡是天海最隱秘的權貴符號,當初蘇氏想要在這裡置辦一套別墅,都被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