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雙龍靴出現在她眼底下。
她噙著淚水，仰頭看著江瀾夜：“陛下，您一定要對臣妾這麼狠心嗎？”
“寧妃，事到如今你還在裝，朕和雲貴妃兩人的性命，難道不是差點被你給取走了嗎？”
寧妃知道江瀾夜已經都查出來了，她本來就沒指望康海的嘴巴能有多嚴實，畢竟他就只是個拿錢辦事的人而已。
她呵笑一聲，痛苦地搖了搖頭：“臣妾怎麼忍心看著陛下死去，臣妾只是想讓雲貴妃受到應有的懲罰罷了。”
“應有的懲罰？”他的聲音輕得可怕，“你告訴朕，什麼才是應有的，而你又為何可以不接受任何的懲罰！”
寧妃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一旦被發現，橫豎都是一個死。
只是在死前，她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眼前的九五之尊，為何一開始不是她先遇到，為何不會愛她。
“陛下，臣妾入宮三年，從未得到過您的半分憐惜，現在是不是要直接處死臣妾。”
“你做過的惡事太多，朕絕不會留你。”
她呵笑一聲，艱難地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
“好，陛下，您果然足夠狠心，即便臣妾照顧陪伴了您三年，也比不上雲貴妃的一根頭髮。”
說罷，她的視線越過江瀾夜的肩頭，看向他的身後：“只不過，貴妃娘娘怎麼沒和陛下一起過來？”
提及宋儀的時候，江瀾夜冰冷的神情竟出現了一絲緩和：
“這樣骯髒混亂的事情，朕不願她看到，更何況她現在還懷有身孕。”
他語氣中那份不自覺的柔和深深刺激到了寧妃。
她寧願今夜宋儀過來，當著她的面嘲諷她，也不想看見江瀾夜死死地將她護在身後，像個寶貝一樣。
“陛下，臣妾想見貴妃娘娘一面，臣妾有話要跟她說。”
江瀾夜看著她的眼神不帶一絲的感情：“你不配再見到她。”
寧妃眼底那一點光亮徹底消失不見，逐漸變得灰敗。
她忽然朝著江瀾夜撲了過去。
江瀾夜蹙眉，他反應一向迅速，立馬側身邁了一步。
兩個侍衛立馬抓住了她。
她髮髻散亂，滿臉都是淚痕，看向江瀾夜的眼神中愛恨交織：“臣妾.臣妾就是父親眼中最沒用的女兒，他讓臣妾進宮，想讓臣妾維繫家族的榮耀，臣妾沒能做到。”
“現在，他又讓臣妾設法取了雲貴妃的性命，臣妾還是沒能做到，不僅沒能做到，這件事還暴露了出來，陛下您馬上就會下令將所有人都斬首！”
她笑了出來：“父親現在只怕還在罵我，他只會在心裡後悔，後悔有我這個女兒，後悔將我這個膿包廢物送進了宮！”
說到最後，她雙眼猩紅，眸光徹底破碎。
她閉上眼睛，像是為了緩解心底那一份無法釋懷的痛苦，此時此刻，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劇烈地喘息了兩聲，看著江瀾夜，有些苦澀：“不僅如此，哪怕到了最後，臣妾愛了三年的人，都不會對臣妾有一分一毫的心軟。”
自己終其一生也沒能得到她心愛之人，哪怕在臨死之前想撲上去抱住他都做不到。
真是可悲。
但也許，就這麼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若是能重來一世，她絕對不要進宮，絕對不要愛上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愛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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