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甚至沒法找到合適的據點。他最終只能將所有的東西轉移到廢舊零件回收站那裡。那些生物腦已經劣化到神志不清的老人與殘障,居然是鎮子裡唯一對向山態度依舊的人。
向山給了那些傢伙一些零件之後,他們就歡天喜地的迎接向山了。
向山就在這裡進行休整。之後舒爾茨醫生也過來了,幫助向山。
只不過向山也只讓舒爾茨醫生幫忙進行義手的休整。
強大的內功高手可以在整備義體的時候,給你埋下無數符與蠱。對於整備師的選擇,俠客都是慎之又慎的。
想要以區區個體之身,對抗一個世界的敵人,就非得有這點謹慎不可。
在接上了新的義手之後,向山也是先用“一屋不掃”的內功秘術,監視這一雙義手之內的電子裝置,以確認其中是否存在自己知道的後門……
啊,不,應該說“確認到底有多少後門”。
除開自己的這一雙眼睛之外,向山蘇醒後就沒見過不帶後門、漏洞的義體。這幾乎是這個時代的標配了。
不過……
——話說回來,我都知道的義體驅動漏洞,居然一直留到了今天……我難倒只睡了十幾年怎麼地?向山倒也不是沒想過直接使用萊夫的義體。萊夫的義體完成度很高,不管是向量噴射器、能源系統、動力系統還是其他的裝置都一應俱全,可以說具備外門武學大部分武術所必須的素質了。
但尷尬的是,向山沒有合適的驅動。萊夫自己的驅動晶片已經被燒了,而從保盧斯、隆柯尼身上獲取的驅動晶片和那具高效能的重型義體又不相容。
這是非常古怪的一點。保盧斯、隆柯尼的晶片內所使用的協議居然大相庭徑,一點相容的可能都沒有。這還是硬體層面的。
這在向山熟悉的時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如果將“資料”比作詞彙,那麼“協議”就是語法。而只有透過語法排列的詞彙,才是有意義的“句子”,機器才能正確的理解。
一臺電腦上拆下來的cpu和硬碟,插進另一臺電腦之中,多半也能夠使用才對。那個時候,全世界使用的協議大致相同。智慧裝置都追求“相容更多種類的硬體”。
這也保證了使用者更新軟體或者硬體的時候,開發商不必為新裝置或新平臺從頭開始編制應用程式,以前的程式在新的環境中仍舊有效,低檔智慧裝置上的程式也能被更先進的智慧裝置所執行。
但這個時代的人好像就根本不在意這一點了。
“難以理解。”向山對此搖了搖頭。在他看來,科技發展,本應該朝著“便利”與“統一”的方向前進。這種技術層面造成的割裂,只會增加整個社會的執行成本。
不,這個時代,可能也沒什麼“社會”可言了。
舒爾茨醫生最終逃一樣的離開了廢舊零件回收所。向山走了出去。發現那些拿著新零件的殘障人士正在門口歡天喜地的跳著。他們偶爾還會摔倒——那是劣化至極的大腦時常做出與平衡系統相牴觸的操作,系統處理不過來,最終以使用者意志為優先的結果。
門口還堆著四臺義體。其中一臺好像是被火燒成廢鐵的拖拉機。那是那個無名敵人的。萊夫的義體堆在上面,保盧斯和隆柯尼的義體則靠在旁邊。
舒爾茨醫生剛才將隆柯尼的義手卸了下來。
向山走了過去,將隆柯尼的義體也扛了起來。這具無頭無手的義體身上,應該還有很多有用的零件。
能整備自己的時間,也就是現在了。向山隱約有種預感。他將來一定會面對更多的敵人、更多的戰鬥。
這一次的戰鬥,讓向山確定了。他過去確實是一路戰鬥過來的。只有戰鬥,才能讓他找回過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輸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會落到如此境地。但向山覺得,既然命運讓他幸運的免於死亡,並在這個時代甦醒,那這個時代,就一定存在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向山將那銀色的義體放在操作檯上。
他甚至找到了一個疑似的目標。
——萬機之父。
傳說中開拓了全新時代,帶領人類擺脫原始的演化桎梏,邁向全新時代的人。非是皇帝、非是神靈,擁有一種完全不同的地位的人。
毫無疑問,他就是向山的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