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先將放電器放在一邊：“嗯，看起來是這樣的……我還是蠻走運的。”除開胸口有一塊肌肉，被電擊棒擊穿，其中纖維已經全部不能再用之外，所有的肌肉纖維都是完好無損的。
向山將目光放回胸口的貫穿傷。他在取出脊椎的時候，大腦和小腦就已經徹底壞死了。他打算暫時將這東西放在一邊。
不過尤基指出，按照規定，這種有機成分必須拿到鎮子裡的農田那邊回收有機成分。
向山不是很習慣這種“將人類大腦作為資源”的看法。但如果從“社會最大利益”的角度來看，尤基所熟知的道德也沒有什麼錯誤。他點了點頭，示意尤基可以按照這裡的規矩處置那個大腦。
尤基正看師傅肢解義體，看得新鮮，捨不得走。那塊大腦就暫且放在了桌子上。
和大腦一起帶出來的，還有三塊晶片，和儲存裝置若干。
三塊晶片之中，有兩塊是用來驅動義體的。其中有一塊是為了防止另一塊失靈或出現bug而設定。另一塊則是專門用來轉化腦-機訊號，讓生物腦對義體的掌控能力更強的。
而儲存盤則有可能包含了武道演算法、經驗卷積一類的東西。
沒錯，武道演算法。
人類神經訊號的傳遞速度，在秒速一米到秒速百米之間不等。這要看具體的神經纖維——不同神經纖維的具體數值有差異。另外，神經細胞內部的生物電訊號還好說，神經細胞與神經細胞之間的化學訊號就真的只能用“龜速”來形容了。
很多時候，反應快慢，完全就看一條訊號需要在神經元之間週轉幾次。
但不管怎麼說，跟金屬線之中近乎光速的電訊號相比，神經訊號跟“幾乎沒動”也沒什麼區別了。
人類的意識是不可能真的跟上義體的動作的。只有將義體的訊號拆解成最短的資料，化作最簡單的刺激傳遞進人腦之中，再由人腦做出近似低階本能的反應——如此，才能跟上現代的高強度義體。
只不過，圖靈機有圖靈機絕對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人腦才會繼續存在於武者的身上。
或者說，“武功”一開始就是這麼設計的。
在生物腦之內編寫“適應”武道演算法的“本能程式”，就是一個武者必須要做的事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這決定了一個武者所能達到的高度。
在大腦之後的，就是一個蓄電池了。這個可比向山之前用的垃圾高階多了，儲電量至少是那個垃圾貨的五十倍，確實可以支撐一陣子的高強度作戰。
再然後，這條狗的腹腔之內，居然還有一個……內燃機？
向山找到一根鐵絲，沾了沾內燃機上殘存的液體。他現在沒有嗅覺和味覺，所以先將這鐵絲放置在一小塊鐵皮之下，然後設法搞出一點電火花。
淡藍色的火焰一閃而逝。向山的義眼調整鏡頭，也發現鐵皮上多了一點點微不可查的水珠。
乙醇。
這個傢伙居然是使用乙醇燃料的。
“這個是……”向山思考了片刻，然後仔細觀察犬型義體內部的機械結構。
“這是與嘴連線的？在蓄電池出力不足的時候，採用內燃機追加出力……”
儘管和輸出穩定的電池比起來，熱機的能量轉化率很低下，但是它的爆發力卻是格外強。
這個是在電池最大功率恆定的前提下，用來追加爆發力的。
在清點完自己的戰利品之後，向山拿起了從醫生那裡借來的小型修理用終端。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關於晶片的處理。
“小型修理用終端”也叫“小型醫用終端”，是一種特殊化的智慧終端。它的正面看上去很像是二十一世紀的智慧手機，只是遠比那個要厚。它的背面則是一個1024*1024個金屬棍組成的特殊結構。輕輕按下去，它上面就會出現一個貼合按壓物的介面。
這個玩意可以讀取絕大多數現代常見的晶片以及儲存系統。甚至古老的磁碟也能讀取。
向山已經預先拆過了這個終端。他暫時先將裡面的網絡卡拆了下來，然後將一塊磁石黏在不干擾終端自身執行的區域，最大限度的保證不會被人窺探。
隨後，他取下一枚驅動晶片，並將之按在終端的背面。金屬棍組成的平面立刻凹陷下一塊，晶片上的介面則與金屬棍頂端自然接觸，如同這終端後本來就有一塊插槽一樣。
很快，資料就讀了出來。
“嗯？”
如果向山還有眉毛，那他應該會眉頭緊鎖。
“怎麼了？師父。”尤基好奇的詢問：“你不會看不懂吧？”
“如果看不懂，倒也不是太可怕的事情……”向山喃喃：“但我覺得……不應該這樣啊？”
——我居然……全部都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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