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剛剛才看過的那個縫隙突然就變得一片漆黑,沒有一點預兆,像是被什麼東西從裡面擋住了,將僅能透進去的那點微薄的光遮得一點不剩。下過那麼多邪墓,經歷過那麼多千奇百怪的事情,吳邪自我覺得,石塔裡面的那具不知成分為何的影子突然詐屍,然後熱情地跑過來跟他打招呼,似乎,也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吳邪喟嘆一聲,由此看來,成長絕不止是年齡的增加,少年可老成,為老有不尊,終究是經歷的問題。
那些思想成熟、情緒穩定,不驚榮辱、不惱世事的人,必然在各自長短不一的人生中折迭了很多酸甜苦辣,只是不為世人道之罷了。
原因還是因為他經歷了。
這個昇華般的念頭冒出的瞬間,像是見不得吳邪好似的,石塔中的鎖鏈噼裡啪啦響起,一隻冒著黑煙的爪子倏地從縫隙中探出,撞飛格子上的陪葬品,直直朝著吳邪的脖子抓來。
“草!”吳邪一下用大白狗腿卡住那隻猙獰醜陋的爪子,罵道,“狗日的,都關在石頭牢裡了還不學乖,都來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張杌尋拎著刀上前一步,手中白刃剛出鞘,吳邪就攔了他。
作為一隻經歷過的老鳥,吳邪現在無比自信。
他單手把著大白狗,大喊道:“木魚你站著別動,今兒個小爺非得好好收拾收拾這貨,讓他認認清楚,誰才是粽界詐屍王!”
張杌尋盯著那隻黑乎乎的爪子思考了兩秒,“那行,你來,速戰速決。”
爪子的主人對吳邪嗶嗶的牢騷充耳不聞,一把掀開卡在指頭上的大白狗,爪腕靈活的彷彿一隻旋轉大風車,張牙舞爪的再次衝著吳邪的臉抓去。
“想破小爺的相?找屎!”
吳邪怒不可遏,手握大白狗連劈帶砍,刀刃和尖尖的鐵一樣的指甲碰撞出鐵器敲擊的聲音,叮鈴噹啷一連串,打的黑煙和鱗屑亂飛。
那隻爪子也不知是什麼奇怪生物的,上披覆著細密的鱗片,指骨又粗又長,似乎根部有一層蹼樣的厚膜將其黏連在一起,這無形中也方便了吳邪的攻勢。
只見他虛晃一招,在爪子抓來的剎那反手一刀將其拍開,爪子彷彿一根洗衣服的棒槌一樣硬邦邦的敲在石塔上,將將卡在吳邪提前瞄好的格子縫隙裡。
吳邪乘勝追擊,刀刃划著抓指平平切進去劃破那層厚蹼,再順勢往下一切,一下就將那隻爪子的後三根指頭一起切下來。
石塔中的影子發出悽啞幹厲的嘶吼聲,吳邪再接再厲,如法炮製削掉了另外兩根指頭。
於是,沒了指頭後順利從縫隙裡掙脫出來的那半截爪子無能揮舞起來的樣子,更像個棒槌了。
吳邪有點小得意的叉著腰,扭頭嘚瑟的衝張杌尋挑挑眉。
張杌尋抿唇不語,只是抬手往他身後指了一下。
“什麼?”吳邪疑惑,下一秒腦後卻傳來破空聲,他條件反射的,純靠被黑瞎子揍出來的肌肉閃躲記憶向前彎腰避開。
轉身定睛一看,竟然又有一根黑乎乎的爪子從縫隙裡鑽了出來。
吳邪戰術性頓悟,對哦,這東西是應該還有另一隻爪子來著。
沒關係,再削掉不就好了。
這次吳邪經驗更足,瞅準機會一下就擦著爪縫割進去,刷刷削掉了它的幾根指頭。
然後他像拍網球那樣,揮刀哐哐兩下,將那倆光禿禿的棒槌挨個兒拍回了石塔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