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裡發生的事,好像與他本人並無關係。
但是換個角度想,或許趙辭以為,假如何考被人幹掉了,宗法堂那最後一枚純陽丹就該是他的了,所以巴不得有人暗算何考。
當然這也只是憑空猜測,沒有證據李修遠肯定不能亂說。但何考在李長老面前卻沒什麼顧忌,當即冷笑道:“他就那麼等不及,不是還有下一爐嗎?”
李修遠卻搖頭道:“純陽丹這種東西,誰也不能保證一定能煉製成功。更何況純陽丹可能還有一下爐,牡丹在短時間內卻看不到下一爐的希望,對他而言……”
何考打斷道:“為什麼牡丹沒有下一爐?雪光寒及其原生珠母,我那裡還有一套,已經都給了林青霜前輩。”
李修遠不緊不慢道:“說的就是這個,煉製牡丹其他的靈藥都好湊,唯獨雪光寒與其對應的珠母難尋,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慢慢去找應該總能找到,卻不知要等到設麼時候,倉促之間卻是沒有的。
林青霜上次拿出來的時候也曾宣告,她那兒只有一套,結果你又拿出來一套,此事別人卻尚不知曉。
江長老授意宗法堂,把這個訊息壓了下去,至少趙辭是不知情的。所以他認為短期內已無法指望第二爐……但誰不想盡早提升修行資質?”
何考詰問道:“假如我死了,東西就是他的,這又是什麼道理?”
李修遠:“當然沒道理,所以宗法堂回頭就會堵上漏洞、斷了這種念想,就算有人出了意外,他應得的純陽丹也會交給其指定的法嗣傳人……你現在就可以指定一位。”
何考鼓著腮幫子不吱聲,頭也扭過去不搭理李修遠。
李修遠看出來他有氣,苦笑道:“也未必就是趙辭洩露了你的行蹤,只要登陸全國高鐵售票系統,就可以查到你的行程……這不算什麼嫌疑證據。”
何考也從兜裡掏出一張房卡,像飛鏢般撇過去道:“有人能查到我會坐高鐵來當關縣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查到我入住北苑莊園呢?
我昨天入住的時候,前臺服務員要我出示身份證,居然辦理了正常的登記手續。而且當時她還檢視了電腦,裡面我的預約資訊,包括姓名和聯絡方式!”
這番話有點奇怪,不論去哪家酒店,事先預約、入住時登記,不都是正常流程嗎?但有時候所謂的正常,反而就是不正常。
何考住哪兒不行,非得大老遠跑到北苑莊園?
更重要的是,這家酒店可是江長老特意幫何考定的!他趙辭面子有多大,就連江長老都要特意照顧生意?資訊時代只要聯了網,什麼事情都非常便捷,但這也是一把雙刃劍,同時很容易造成個人資訊乃至隱私的洩露。
術門以及術法的存在,普通人並不知曉,有很多事情都是要注意的,所以在行走江湖時也存在很多潛規則。
比如像北苑莊園這樣的酒店,它就是術門弟子的產業,假如有術士透過術門渠道訂房,便意味著是行走江湖的落腳點,不需要按正常方式登記入住。
就算老闆趙辭不在,這裡的員工肯定也做過內部培訓,知道什麼情況需要特殊處理。
江長老為何考訂的房間,在酒店前臺的電腦上,本不應該查到具體的身份資訊。
何考到店後只要報一下所謂的訂單號,前臺就會知道怎麼回事:這人是老闆的朋友,直接給他安排提前準備好的住處,也不會辦理通常的登記手續。
可是何考昨天入住時,酒店前臺根本就沒按“內部規則”辦事。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老闆不在家可能疏忽了,或許就是忘了打招呼。假如何考沒出事完全不必在意,可他偏偏遇到了意外,這恐怕就得有說法了……
所以何考完全有生氣的理由,直接把房卡撇給李修遠,就是表明了態度。
李修遠接住房卡道:“小子,脾氣漸長啊。”
何考:“人不能總是沒有脾氣吧?”
李修遠嘆道:“假如趙辭想算計你,別人其實也在算計他。今天你若在這裡出了事,動手的那個馮歷,分明也想栽贓到他頭上。
誰都不缺心眼啊,這世上最大的錯覺,就是總以為只有自己聰明!”
何考仍然板著臉道:“不不不,我可不敢以為自己聰明,您和江長老才是神機妙算呢!”
李修遠看著他,不禁莞爾道:“你這孩子咋這麼小心眼,還在生氣呢?”
何考:“我倒不是生氣您和江長老的安排,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讓我高興?而且剛才我真的受傷了,差點就沒挺住,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李修遠笑呵呵地解釋道:“假如方才我出手了,這面寶鏡恐怕就得帶回宗法堂,不能算成你的戰利品。”說著話將一面芭蕉扇狀的長柄鏡子扔了過去。
何考很敏捷地一把接住,也不再臭著臉了,轉過身很好奇地請教道:“李師,這是什麼法寶?”
李修遠沉吟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但若猜的沒錯,它就應該是觀身門已失落的鎮宗神器透骨寶鑑……”
他的語氣有點刻意抻著,話說到這裡還頓了片刻,何考已驚道:“什麼,觀身門的鎮宗神器?那我哪敢要!”
李修遠又笑了:“你這孩子,咋這麼沉不住氣?我話還沒說完呢,它應該是傳說中透骨寶鑑的仿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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