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縣衙提供一批流民青壯修閘吧,不過柳老爺記得把他們的工錢按時結一下。”“……”
柳子文忽然明白下午二弟回家稟告時,為何情緒有些激昂難抑了。
他舔了舔乾燥嘴唇,最後乾脆將杯裡酒水一飲而盡,抹嘴道:
“大人,修建狄公閘是有利整座龍城縣的事,全讓咱們柳家承包,是不是有些太……不仁義,柳家哪接的下這麼大的福分。”
歐陽戎點頭贊同:“你們確實接不下這福分,所以名義上是咱們龍城縣衙在修,福分我們來扛著,到時候本官也會派些縣衙書吏跟著流民青壯一起過去主持,你們柳家的人記得配合。”
“?”
柳子文啞口無言的看著對面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心中忍不住刷刷的冒起火苗。
空手套白狼,還踏馬把好處全佔盡對吧?!
他們柳家修這麼多次狄公閘,雖然很大原因是源於他們也需要控制蝴蝶溪水位方便某件事情,但哪次與縣衙合作不是他們佔主導,從未這麼窩囊過!連平等的地位都沒有,當他們是跪著要飯的呢?
歐陽戎瞧了瞧柳子文深沉臉色,忽輕笑問:
“你們柳家到底要不要本官指明路了?”
柳子文牙猛一咬:“行,全聽大人吩咐。”
歐陽戎頗為滿意的頷首。
二弟說的對,要忍住,要以大局為重……柳子文心裡深呼吸一口氣。
他整頓了下思路,準備開口提他最看重的折翼渠之事,就在這時,謝令姜忽道:“等等,我和師兄還有一個小條件。”
歐陽戎看去,沒阻攔。
柳子文眉頭一皺,再松:“什麼事,謝姑娘請講。但願……真是小條件。”
這位柳氏少家主在“小”字上咬的明顯重一些。
謝令姜小手一揮:“你們柳家的粥棚與育嬰堂即日起全部關門,不準再開了。”
柳子文默默偏過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甚至比剛剛被白嫖狄公閘時猶豫的時間還要長。
“為什麼?”他忽問:“柳某瞧著,它們現在應該沒礙到縣令大人和謝姑娘吧?”
謝令姜下巴輕抬:“礙著了,礙眼。”
歐陽戎瞥見柳子文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凸跳了下。
謝令姜正襟危坐,眼眸盯著對面。
柳子文眯眼與她對視。
席間氣氛一時沉默下來。
看見久久不出聲答應的柳氏少家主,某年輕縣令略微驚訝,主要是沒想到談判會在這件小事上卡住。
因為那還在城西開張的粥棚和育嬰堂,眼下確實和倒閉沒什麼兩樣了。
不過,他當然是幫師妹。
年輕縣令掀起右手袖子,低頭瞧了眼小臂上的紅手印,嘴裡輕聲道:
“關了吧,柳老爺別自欺欺人了,那是什麼勾當,大夥心裡都知道。千年的狐狸唱什麼聊齋。”
柳子文沒去問聊齋是什麼,他沉默了會兒,仰頭猛飲一杯酒,長吐一口酒氣:“育嬰堂可以關,但粥棚不行,它是我阿父設的,有紀念意義,謝姑娘,咱們各退一步如何?”
謝令姜固執搖頭。
柳子文腮幫抖了抖。
歐陽戎抬頭道:
“柳家老太爺的事,本官有所耳聞,若是聽的版本沒錯,那對於柳家老太爺的事,本官確實深表遺憾。”
柳子文搖了搖頭,似是絲毫不想再提這些舊事了,或說,絲毫聽不進去。
他只是道:“縣令大人,謝姑娘,趁著今日酒興,柳某給你們講個小故事如何?”
“哦?”年輕縣令奇問:“什麼故事?”
柳子文眯眼:“柳某在某本書上看過……‘朝三暮四’的故事。”
歐陽戎挑眉。
某照在彩蛋章,說到做到……盡力了兄弟們,真的只能這個程度了qwq……最後,新的三月,求一波票票呀!嗚嗚嗚……(抱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