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師妹……令姜兄,你在幹嘛?”
“很顯然,買東西。”
“我知道,但你買劍買弓幹嘛?”
“我是君子。”
“額,那我也是。”
“不一樣,我真是君子。”
“你看出來我是假的了?”
“不是。但我們還是不一樣。”
“然後呢?”
“劍是君子之器,當配,‘射’是聖人規定的君子六藝之一,也當配。”
“那‘御’也是呢,要不要給你配匹馬。”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外面全是水澤,不方便騎。”
“行,有理有據,且有錢,隨意吧。我去買點橘子,你站在這裡不要走動。”
“好。”
熱鬧的西市,歐陽戎與燕無恤在兵器鋪找到了挑選弓劍的謝令姜,有些愕然。
這位謝氏貴女,竟是不愛紅妝,愛君子之器。
歐陽戎啞然失笑,也沒管她,幾人又購置了點東西,便集合,一起穿過西市,返回縣衙。
然而,他們剛步入一條鬧街,竟被堵“車”了,仔細一看,前方一座豪華酒樓旁邊的街道上,正有一群流民正在擁擠著搶著食物,而酒樓三樓,有個狂笑的公子哥在癲狂灑食,笑罵丟砸。
歐陽戎與謝令姜齊皺眉,燕無恤瞧了眼,臉色難看道,“好像是柳家的三少爺柳子麟,平日自稱三太子,是龍城一霸……”
歐陽戎都不用燕六郎介紹,就能看出這是個重量級。
“明府,我們……”
“你去衙門叫人。”
可就在幾人駐足時,淵明樓下,擁擠搶食的人群中突然擠出了一個滿臉髒汙的哭泣胡姬,情緒崩潰的想分開人群逃跑。
可是街上人群密集,哪裡有空隙讓她鑽,而她身後,幾個健碩崑崙奴也哈哈大笑的追了過來圍住。
三樓視窗處,那個叫似叫“柳子麟”的紫睡袍男子滿臉潮紅,舔了舔唇,點頭似是倒數了幾聲,忽然暴吼下令:
“投鷹!”
長街上驟然響起一聲猛禽的怒鳴!
一隻矯健巨隼從投食視窗“射”出,如一把開弓無法回頭的利箭。
人群嚇的如潮水般分開,可是崩潰胡姬已經來不及跑了,摔倒在地,往後爬,可決雲兒已經迎頭撲來。
就在樓上的柳子麟滿懷期待等待那副血肉開花的畫面降臨的剎那。
嗖!嘭!再外加一聲猛禽的悲鳴。
全場寂靜下來。
哭泣的胡姬愣住,摸了摸臉。
什麼也沒發生。
鷹呢?
圍觀的人群,與樓上癲狂的柳子麟都愣住了,扭頭一看。
一隻雪白的鳥被一支細箭釘在一面寫有“淵明”二字的牌匾上。
有鮮血濺滿了潔白的匾紙。
街尾,歐陽戎默默轉頭看著身邊依舊保持彎弓射鵰姿勢的謝氏女郎,她一雙細眉放在弦旁,站姿標準,本就海闊天空的胸膛因為搭箭拉弓而張開,十分颯氣,有點像桔梗。
全場的目光也聚集了過來。
下一秒,三樓的柳子麟大怒帶著奴僕衝下樓:“敢射我的鳥!”
謝令姜卻是臉色不變的轉頭,朝同是君子的某人道:“良翰兄這麼看著我幹嘛,我是君子,射只惡鳥不是很正常?”
“……”歐陽戎。
你當是麻雀?這踏馬是時速八十里衝來的猛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