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的龍頭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
火龍王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整個泉底都在顫動：“說得好！說得好！吾等的力量，豈是凡人能夠輕易染指的！就算吾等願意，神界的那些傢伙也不會願意。你拿了，就是與全世界為敵。”
林鈾點了點頭，目光直視著兩大龍王虛幻的龍首：“所以，第一個選擇從一開始就是陷阱。一個考驗心性的陷阱。”
“你可以這麼理解。”
冰龍王清冷地回應，“那麼，你的答案呢？第二個選擇，你將揹負吾等的仇恨，繼承吾等的遺志，你將走上一條比與全世界為敵更加艱險萬倍的道路。”
“遺志？”
林鈾抓住了關鍵的字眼，“你們的遺志是什麼？”
“重振龍族。”
火龍王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充滿了無盡的悲涼，“昔日神戰，龍神隕落，神界背棄了吾等。吾等留在世間的執念，便是希望有朝一日，龍族能再度屹立於萬界之巔，向那些背信棄義的神祇，討還血債！”
話音落下，一股滔天的怨念與恨意從兩大龍王身上爆發出來，幾乎要將林鈾的精神撕碎。
林鈾咬緊牙關，黃金骨血的力量自體內湧出，勉強抵禦著這股精神衝擊。
他毫不懷疑，如果答應下來，這份仇恨將會立刻烙印進他的靈魂深處，永世不得擺脫。
他笑了。
在這足以壓垮神魂的威壓之下，他竟然笑出了聲。
“有趣。”
林鈾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我的目標，是建立一個蔚藍而又清淨的世界。為此，我需要整合整個大陸的力量。而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會觸動舊有神祇的利益。”
他抬起頭，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燃燒著熊熊的野心。
“也就是說，不管我選不選，我們最終都是敵人。”
林鈾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既然如此，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份因果，我接了。這份傳承，我要了！”
“好！小子，你的膽子非常大，凡人之軀，竟敢逆襲神靈？”火龍王發出一聲震天的咆哮，充滿了無盡的快意。
“有膽魄。”冰龍王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激動。
下一刻，兩大龍王的虛影開始變得凝實，它們身下的那片光滑如鏡的玉石，也就是它們的骸骨核心，驟然爆發出璀璨到極致的紅藍二色神光。
“放開你的心神，接納吾等的饋贈！”
“以你那奇特的武魂，去解析、去吞噬、去重構吾等的力量。”
話音未落，兩股浩瀚如星海的神力洪流，一熾熱，一酷寒，不再有任何保留，以一種堪稱灌頂的姿態，蠻橫地衝入了林鈾的體內！“呃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千百倍的痛苦瞬間襲來。如果說之前是撕裂，那麼現在就是碾碎！
林鈾的身體在瞬間就被撐得瀕臨極限，面板表面裂開無數道細密的血口，金色的血液剛剛滲出，就被極致的冰火之力蒸發或凍結。
但他沒有抵抗，反而以最大的意志力，催動著丹田內的元素週期表武魂。
嗡嗡嗡！虛幻的圖譜瘋狂旋轉，每一個被點亮的元素格都綻放出奪目的光輝，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引力場，開始瘋狂地拉扯、分解著湧入體內的兩股神力。
泉水之上，雪帝白衣勝雪，懸空而立。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冰藍色的美眸中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駭然。
雖然聽不到泉底的對話，但那股從泉眼深處洩露出的，帶著無盡仇怨與不甘的龍威，以及那隱約間觸及到的“神界”、“仇敵”等意志碎片，已經讓她猜到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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