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偃留下一曲騎兵和兩曲步卒清剿殘敵,帶著其他士卒回南門覆命。周玉臉龐朝地,一臉屈辱地橫趴在馬背上,被帶到了南門門樓。
望著迎面走來的嚴毅,他的腦海中閃過上前搏命的念頭,但終是恐懼和膽怯佔了上風,暗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臉上努力擠出一絲諂笑。
嚴毅淡淡掃了他一眼,朝徐盛下令道:“帶上此人,立即攻克其餘三門。”
徐盛領命而去,臨走之前,朝趙錯遞了個眼色。
趙錯心知好兄弟這是在給自己爭取立功的機會,連忙眼巴巴地看向嚴毅:“少君,我願和文向同去。”
嚴毅笑著點了點頭。
趙錯握了握拳,臉上露出一絲雀躍,跟在徐盛身側。
兩人帶上週玉,率領四百步卒,從南門城牆向西而行,打算先攻西門。
西門此時僅餘百名守軍,正在商量是否逃回運城,看見四百名殺氣騰騰計程車卒沿著城牆一路攻來,早已鬥志全無,在周玉賣力的招降聲中,未做抵抗,便獻了城門。
北門和東門也很快被攻下。
至此,錢公壘這座扼守運城要道,威脅烏程、由拳的橋頭堡,終於落入嚴毅之手。
此役,嚴毅部亡兩百二十餘人,傷三百五十餘人,滅敵千餘,俘敵八百。
最令嚴毅感到心痛的,還是那一百五十餘名陣亡、重傷的嚴氏精銳和騎卒,此等悍卒,沒有一兩年的磨礪,不經歷生與死的考驗,很難形成。
不過,相比攻佔錢公壘,即便付出更慘重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糧秣、錢貨、布匹、軍械.聽著周玉口中粗略說出的物資數目,雖然嚴毅努力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但是眼神裡那抹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喜意,卻是透露出了他的真實情緒。
僅僅是這些物資,便足夠三千軍一年所需。
從八百名俘虜和虜掠至城中的百姓、流民裡面,也可以徵召一批人充實軍伍。
當然,最主要的收穫,還是錢公壘。
這座半城半寨的軍事堡壘據於長水和九曲河之間,乃是錢銅數年的心血,雖然難以擴建,但是地利位置極佳,背靠烏程,進可攻退可守。向東可征伐許貢防禦薄弱的吳郡南部諸縣,向南可直抵錢塘江和錢塘灣,掌控入海通道。
這是獨屬於嚴毅的城寨,他的意志,在此地便是天意,無人敢違逆。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守住錢公壘。
可以想見,錢銅此刻定然快氣瘋了,必將展開凌厲的報復。
錢銅確實快氣瘋了。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摔碎了兩個茶盞,一方瓷硯。
他生氣的不是錢公壘的陷落,因為他尚不知道錢公壘已經失守。
錢銅憤怒的根源在於,自己一向輕視乃至無視的嚴毅部,居然敢偷襲錢公壘!一個尚未及冠的黃口小兒,竟敢對他使出這般陰險的手段!他此前的自信滿滿和精心策劃,在這一刻彷彿成了天大的笑話,令他內心湧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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