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銅此次趁由拳守軍空虛,掠由拳之民,破江由之軍,已令許貢生出殺心。
許貢本欲征伐錢銅,以雪心中之恨,無奈吳景雖然退兵,大軍卻仍屯駐於曲阿,儼然一副以曲阿為根基,經營勢力的架勢。
曲阿距離無錫僅有百里,若是發兵,兩三日即至。
許貢深忌吳景,不敢有絲毫大意,只能強忍心中恨意,與錢銅言和,主力軍團目前仍駐紮於無錫、吳縣,防備吳景。
吳景領兵退回曲阿之後,一面休整部曲,一面向袁術索要軍資購買船隻,操練水軍。
吳景本就有走舸、艨艟上百隻,如今繼續擴充船隻,可見其戰略佈局開始出現調整和轉變。
此舉立刻就引起了周圍臨江、臨海郡縣的警惕。
與此同時,吳景也開始頻頻對外派出使者,積極展開外交活動。
座落於運城北部的一座亭園內,錢銅便捧著一卷來自吳景的書信,正在細細觀看。
錢銅年約四十歲,臉頰飽滿,身材圓潤,身穿精美華麗的錦袍,腰間繫著玉帶,冠上鑲著寶石,給人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一個精明的富賈,而非是手握五千軍,割據一方的賊首豪帥。
此時站在錢銅面前的,是一高一瘦兩個男子。前者鬚髯如戟,虎背熊腰,隆起的肌肉將穿在身上的袴褶撐出清晰的輪廓,正是錢銅深為倚重的勇猛之士樊毅。後者雙眼細長,目光如蛇,狡黠陰沉,乃是黃巾賊出身的謀士萬秉。
黃巾之亂時,萬秉本是冀州新樂縣縣丞,因與縣令有私怨,便在黃巾軍圍城時開啟城門,引黃巾軍入城,殺了縣令全家。
張角死後,他便攜了財帛,令手下部眾分散逃往江東,依附當地豪帥。
像萬秉這樣的例子不少,盤踞吳會山間、擁兵數千的陳敗就曾是黃巾軍小帥。
“文元,吳景又來催我發兵烏程了,許諾日後將海鹽縣的鹽利分我一半,你看如何?”錢銅習慣性地出聲詢問萬秉。
“此乃借刀殺人,不自出力,以損推演,大帥斷不可在此時出兵。”萬秉取過簡牘看了看,狹小的眼睛微微眯起,笑道:“吳景欲取鹽場之利養軍,然而舟師不濟,且有孤軍深入之險,這才不得不依賴大帥,為其牽制嚴氏之軍。”
錢銅嘆了口氣,說道:“只是那海鹽縣的鹽利,著實誘人。”
萬秉冷笑一聲,輕捻鼠須:“吳景,袁術鷹犬耳,如此重要的鹽利,又豈是吳景一人能說了算的?別說他還未攻佔海鹽,即便佔了,恐怕袁術就要先取走一半,試問吳景又從何處尋來一半分與大帥?難道他自己不取了?”
錢銅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文元言之有理。”
萬秉眼底閃過一絲精芒,沉聲道:“吳景出征海鹽在即,大帥這時候一定要沉住氣,只有等到吳景與嚴氏鏖戰之際,才是大帥的出兵良機。聽說嚴氏此次領兵進駐海鹽的乃是嚴毅和嚴輿,此二賊在嚴氏內部舉足輕重,屆時大帥既可以和吳景前後夾擊,襲殺二賊,斷去嚴白虎一臂,也可以和鄒君一起發兵征伐烏程,只要時機利用得當,未嘗不能佔下一片基業。”
“嚴白虎這廝何德何能,竟能佔據烏程數年之久,彼可佔,吾亦可取!文元此言,正合我意,就依文元之言行事!”錢銅撫掌大笑,接著問道:“吳景那邊,又該如何應付?”
萬秉撫須想了一會,說道:“眼下還不能拒絕吳景,以免其心生遲疑,放棄征伐海鹽。大帥可以聯同鄒君,一起答應此事,先堅定吳景的決心,使其儘早出兵海鹽。至於烏程這邊,大帥可以派遣一軍,假裝和嚴白虎開戰,彼進我退,彼退我進,應付一下吳景便可。”
“我得文元,真如魚得水也!”錢銅發出一陣大笑,來回走了幾步:“既如此,我即刻給鄒君發去書信,約其一同出兵。文元以為,我軍應以何人為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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